无一记得,李夫子带着自己与小虎和宋思,第一次走出九水村去往蛇吞城时,几人足足走了五日光景。
可如今有了小恶,相较之下简直就如天壤之别,去时无一并没留意,待得再次回到蛇吞城时,他发觉仅仅只用了两个时辰。
虽是一日之间,但故地重游,无一心下不免少不得一番感慨。他想到初来此地时的明德书院,心中不由升起景物依旧,人事全非之感。若不是此刻紫墨就在身边,他甚至怀疑,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似是小善今日之言太过震撼,这一路上,东方少卿一直沉默不语,显得有些魂不守舍。而相比起来,紫墨却显得很是镇静,似乎小善所讲之事,距她很是遥远,并无多大干系。
也不知为什么,在经历了无一昏迷的一个月,紫墨与无一之间好似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由于东方少卿与小善小恶的存在,这一路上二人虽是没有牵过一次手,但紫墨却一直紧紧攥着无一的衣角,一刻都未曾松开过。
而无一自从发现紫墨化成顽石的手臂,竟与青梅留下的石戒似乎出自同源,尤其是一点猩红的梅花。好似爱屋及乌,又好似别的什么,反正现在的紫墨在他的心中变得更为的不一样。
“小僧就就住在城东三十里外的大觉寺,日后有了闲暇可去寻我!
这是昔日无一与觉心相识的当天,在二人酒过三巡后的临别之言。
为了避嫌,此时小恶载着几人漂浮在蛇吞城上方的云层中,无一神识散开,确定了大觉寺所在之处,正要告知小恶出发时,他的眉头却是微微的一凝。
城中的大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和无一初到此地时一样热闹,并无什么差别,似乎发生在明德书院之事,对于这些俗世百姓并未有多大的影响。
然而就在此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无一的神识里。
一个穿着华服的少年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鹰鼻隼目的老者,只不过此时少年身上的华服已是破破烂烂,嘴里更是念念有词,好似疯疯癫癫不知在说些什么,若不是有身旁的老者在,这少年恐怕早已被时而围观人群丢出的杂物,打个鼻青脸肿。
“赵狂......”
无一心中一声轻叹,昔日的纨绔公子如今却落得如此光景,不仅让他唏嘘这红尘的苟且,不过和那些死去的学子们相比,他赵狂最起码还活着。
些许感慨后,无一带着一丝落寞伴着些许微风,在小恶缓缓的飞行中,向着大觉寺而去。
“有意思,两条小蛇好像知晓不少呢......那个小和尚也是有些不简单。”
待得无一几人离开后,一个手握布幡,身穿古旧道袍的老道士出现在蛇吞城上空。
“没想到师妹还有这么一个孙儿,不错不错......如此作为可进我东灵宗天骄榜,届时若赢了南真宗,岂不妙哉!届时师妹会是什么脸色......哎,可惜啊......”
一座山丘上,树木很是茂盛,唯独在山顶有一块不是很大的空地,此处的环境还算优美,只是众人眼前的一座寺院却是格格不入,很是破败。
“大觉寺......”
这寺院与其说不大,不如说实在是很小,满打满算也只有三间简陋的房舍。这房舍更是年久失修,屋顶上已没剩下几块灰瓦,若不是大门外的一方匾额还算显眼,否则绝对看不出这是一处佛门修行之地。
“阿弥陀佛,小僧等你们很久了。”
随着一声佛号传来,只见小和尚觉心,一手拿着木杖,一手合什,从门框内走出,之所以说是门框,只因仅剩下的一扇大门还歪倒在地上。
“东方少卿拜见大师。”
“紫墨拜见大师。”
见得觉心,紫墨与东方少卿不敢怠慢,均是连忙合什行礼,对于二人来说,觉心对他们可谓有救命之恩。
“觉心,你怎知我会到此。”
无一双手合什间,却是眉头微皱,他实在没想到以觉心如此修为,所居之处却如此清苦,比之他这个从九水村出来的土包子,也是有所不如。
要知觉心的年龄也不是很大,和无一相仿,此时在他的心中不禁顿生同病相怜之感,甚至还起了几分怜悯。
“阿弥陀佛......”觉心对着紫墨与东方少卿微微打了一个稽首,又望向无一道,“小僧与诸位患难一场均不是外人,我等无须客气,进屋说话。”
三人随着觉心走入寺院大门,却见满目尽是杂草丛生,乱石无章,小小的一个院落却是无人打理,显得甚是荒凉。
觉心带着三人走入中间的一个屋舍,只见其内横七竖八的摆着几个茅草编织的蒲团,两侧的墙壁上还画着一些无一看不懂的壁画,屋顶虽也是雕梁画栋,但却已是失了原貌。
在无一看来此处应是寺院的佛堂,看情形从前应不止觉心一人,不过让他更为奇怪的是,这佛堂正中并无佛像,只是写了一个大大的“心”字,且是头下脚上倒着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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