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没能看到接下来的热闹。
因为荣安伯直接黑着脸下了逐客令。
当然他没敢朝宾客们撒气,说话也很客气,还弯着老腰给众人赔罪。
众人已经看足了热闹,眼看荣安伯一把年纪还要亲自赔罪,自然不好再多留。
于是简单客套两句后,便十分给面子地告辞而去。
谢明月一家也走了。
他们虽然不怕丢脸,可以厚着脸皮留下,却不打算掺和进这桩麻烦,所以走得十分干脆。
等宾客们一走,早已怒不可遏的谢长荣立刻寒声说道:“今日之辱,我永昌侯府记住了!告辞!”
说罢冷冷看了周月容和冯姝一眼,便要带着妻女走人。
今日荣安伯府赏花宴,永昌侯和侯夫人并没有来。
所以谢长荣可以全权做主。
他铁青着脸,显然气得不轻,所以荣安伯和世子周勖都没有阻拦。
而冯渊面色冰冷地现在一旁,既没有替妻女道歉,也没有好言相劝。
他只是冷眼看着,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眼看着谢长荣狠狠一甩衣袖,气冲冲带着人就要离开。
周月容突然怒不可遏,反唇相讥道:“永昌侯世子好大的威风!
你这不知廉耻地女儿被选为了大皇子妃,还敢跟男人搂搂抱抱。
你现在不想着该如何跟大皇子交代,居然还敢威胁我们,真当大皇子还会娶她这个破鞋吗?”
谢长荣猛地转过身,目光凶狠地瞪着周月容,杀气腾腾。
周月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凶狠的模样,不禁吓得缩了缩身子。
但是她很快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嘲讽道:“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先前谢长安也来了,你看到他那张脸,应该很难受吧?
这事可真是奇了,谢长安居然比你这个永昌侯世子更像永昌侯,你看到他的时候,心里难道就不怕吗?
毕竟当初永昌侯嫡子出事,流落在外,虽然后来找了回来,模样和性子却都变了不少。
说不准,当年找回来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谢长荣,而是个冒牌货,你说对吗?”
谢长荣一听她这话,整个人顿时被刺激得暴怒,险些当场发飙!
他几乎是瞬间便涨红了脸,眼中也弥漫出血丝,死死瞪着周月容,周身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
此时的他和平日里温文有礼的模样大不相同,仿佛瞬间就从文质彬彬的儒士变成了可怕的杀戮怪物。
好在谢云嫣眼看情况不妙,死死拉住了谢长荣。
“爹,莫要冲动!您越是这样,她只会越得意。”
她小声在谢长荣身旁劝慰,双眼却冷冷看着周月容和冯姝。
说完又拉了拉谢长荣,继续劝道,“爹,现在不是跟她们计较的时候,我们得赶紧回去,找祖父商议。”
周聪救她这事,定然要影响她的婚事。
可她实在不甘心就此坐以待毙。
必须尽快回去找祖父想法子。
或许,陛下看在曾祖母和姑姑的面子上,会网开一面。
反正她也只是落水被周聪救起,并无太多亲密。
谢长荣听见她的话,终于渐渐冷静下来,不再理会周月容,直接带着妻女大步离去。
周月容不屑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有心想再次几句,却听见冯姝可怜巴巴地说道:“娘,我身上好冷,想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周月容想到她前不久落了水,当即心疼不已,根本没心思再去管谢长荣等人。
她迅速带着冯姝回去洗澡换衣服,又想让人去请太医,生怕冯姝落下寒症。
只是她刚吩咐了下人,就让冯渊拦了下来。
冯渊冷声下令:“不得去劳烦太医,去医馆请个大夫回来。”
下人有些紧张地缩了缩脖子,小心看了看冯渊,又看了看周月容,不知该听谁的。
冯渊不悦地看着那下人:“还不快去?”
那人当即打了个激灵,连忙去请大夫。
周月容有些不满:“姝儿落了水,万一落下寒症怎么办?普通大夫哪里比得上太医?”
“太医?”冯渊突然怒喝,“你是嫌今日闹得不够大,生怕陛下和大皇子不知道是不是?”
“我……”周月容猛地明白过来,却又不愿认错,就嘴硬道,“可先前那么多人,陛下和大皇子又怎会不知道?”
结果这话一出,冯渊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你也知道先前那么多人?那你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永昌侯世子夫人撕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怒吼着将铜镜递到周月容面前,让她看看镜中自己可怕的模样。
此时的她不仅发髻散乱犹如鸡窝,就连脸上的胭脂和妆粉都变得东一块西一块,简直乱七八糟。
“啊——”周月容吓得尖叫一声,一把打开他的镜子,“我要沐浴更衣!”
说完便冲了出去。
冯渊冷眼看着,没有阻拦,只是招来心腹小声交代了一番。
等周月容沐浴完出来,冯姝也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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