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帝修胤给我这个选择的时候,我在心底就立刻有了答案。
但我还是抿了抿唇瓣,没有及时说话。
胡亦洲看到我不说话,以为我内心很纠结。
而我想起刚才胡亦洲问我是不是有办法恢复修为和法力时的渴望模样,我也以为胡亦洲会对我说一些软话。
结果,我以为的,终究只是我以为的。
“青帝,你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还有什么可问的?她若真是个像她演的那样的大善人,我堂堂鹤市第一武将胡亦洲,会沦陷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但凡她少一些私心,她会在了解你的状况下,还叫我用力打她、陪她表演吗?
她就是人中败类!是婊子送客,假仁假义!是婊子b上抹口红,装纯!你们两个人简直就是婊子骂娼,一路货色!绝配啊!!!”
胡亦洲满口喷粪!
我再也听不下去他扣给我的这些无须有的罪名,对帝修胤开口道:“杀了他吧。”
帝修胤眸色一亮,唇角攀上一丝引以为豪的弧度。
“看来血没白流,疼没白忍,真让我喜欢。”
帝修胤凝视着我的双眼。
那把蛇雾化作的长剑,笔直地刺进了胡亦洲的胸口,像串糖葫芦一样,连带着后面托抱着他的那个人一起刺穿了!
猩红的血珠,顺着穿透过来的剑尖,“滴滴答答”地向地面流淌。
帝修胤却仍然眼带笑意地盯着我看,似乎在观察着我的眉眼间,会不会有那么一丝的心软。
可我没有。
一丁点的都没有。
对于胡亦洲的死,我已经心硬如铁,甚至有一点儿后悔当初那么连尊严都不要地跪在帝修胤的脚下,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替他求情。
见帝修胤只是动了动嘴皮,就杀死了胡亦洲两个人,匍匐在地的阴甲师更是吓得屁滚尿流!
他从头到脚抖得不像话,直接弓起背,跪在地上双手作揖,给帝修胤磕着大头!
“大侠饶命!帅哥饶命!爸爸!我叫您一声爸爸!爸爸您饶了我一条狗命吧!我也是刚入行,刚在这里建了个小基地!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没下次了!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真不敢了!”
帝修胤又将疑问的目光投向我,朝我压了压线条完美的下颌。
阴甲师终归是伤害了我,以帝修胤这个劣性,我猜他不会饶了他。
但就算我看着他死,他要死得明白,我自然也要看得明白。
“你有账本吗?”
我努力稳住自己的气息,问阴甲师。
听到我问这个奇怪的问题,阴甲师愣住不动,紧接着,脸色就变得很差,连眼神都开始颤抖着躲闪我。
“没、没有……”
帝修胤冷笑一声,替我说道:“最后问你一遍,想好了说,你……”
“有!有!我有!我这就去拿!”
大概是帝修胤的气势太过压人了,阴甲师连跪带爬地就去拿了一叠发黄的账本过来,双手捧到帝修胤的眼皮下。
“给我做什么?给她啊!”
帝修胤一边点烟,一边烦躁地说道。
阴甲师又只好哆哆嗦嗦地给我送过来。
这账本很厚,每一页纸张都发黄受潮了,散发着很大的发霉的酸味儿。
最重要的是,第一页记录的第一笔账,且不说报酬数额,就说那日期,竟然是二十三年前的!
我皱着眉,看了一眼旁边的阴甲师,他也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居然从十几岁就开始做这一行了,可他刚才还在狡辩着说自己才刚刚入行不久!
骗子!
从头到尾翻下来,我草草地按照他的标记序号数了一下,他大大小小的进账已经多达两千七百多笔!
这么算来的话,二十三年内,他平均三天就要接一单阴阳换甲术的生意!
或者换句话说,平均三天就要有一条鲜活的生命慢慢死去!
我“啪”地一声合上了账本,对帝修胤摆了摆手。
虽然没说出来我的决定,但帝修胤是明白的。
“不要!不要!求求两位大侠!求求两位大善人!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绝对金盆洗手,我去募捐!我去做志愿者!我、我去出家当和尚!去收留流浪狗!我去用后半辈子忏悔!我、我……”
阴甲师都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了,索性又跪下来开始“嗙嗙”磕头!
帝修胤又一次笑出了声,也不知道他泛红的眼睛,是被自己的蛇骨烟熏的,还是笑的。
“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我有多恶,你这小脑瓜一辈子也想不到的。”
没想到帝修胤也知道自己十恶不赦啊!
阴甲师听了他的话,忽然停下了磕头。
他仰起磕得皮肉破烂的脑袋,对我和帝修胤哭道:“我其实也是受害者!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师父!这阴阳换甲术,就是我师父发明、传教给我们的!我们出师后的生意报酬,还要上交给他一部分!并且他能活到如今,也是每年定期靠我们这些徒弟给他找合适的活人的!
我师父才是最大的恶魔!他如果不死,还会有更多的活人会受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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