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松口气。
闭上眼睛沉默很久,听他似乎有话要和我说,我突然先低声打断:“其实在下面的时候,我更想见到你。”
他安静了,想说的话生生噎了回去。
“只是想想,其实是不希望真和你相遇,毕竟我在下面那几天,每一天都徘徊在生死边缘。我想见你,是因为依赖,习惯了自己一出事,回头就能看到你。”
“然而我又清楚,在那种环境下看见你,你可能会出事。所以既想见你,又在心中祈祷了千万次,你不要下去。”
“不过,人啊,太容易贪心不足。我本意不想你和我一起死,但当我脱离困境,听见楚云说,你没来找过我时,我又很难受。”
“还阳前十分钟,我还在怨你为什么那么绝情,说丢就把我丢了。我怨你不在乎我,但事实上,你做的选择好像又并没有问题,一个跟了你十几年的人,再怎么说,也比我这个刚相处不久的人要有可信度。”
“你或许会觉得我这么和你生气,是任性取闹,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在下面没运气好,遇见楚云,楚云又恰好愿意带着我这个累赘一起逃狱。
出来后我俩倒霉掉进往生大阵,我们没有遇见酆都大帝和南尊,我可能真就已经死了。魂飞魄散的那种死。”
我说死,他抱着我的手臂陡然紧住,声音也随之变得凝重:“是我不好,我没能及时去救你。”
“我以为我一死,你说不准早就走了,我还阳后可能见不到你。但从你现在的态度上来看,我相信你肯定想法子救我了……不过,龙玦,我是人,会伤心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脑子是不清醒的,但恰恰这是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和他挑明这些……
也许是受不了他刻意的温柔吧。
毕竟谁能受得住每天晚上身边睡个动不动就抱抱摸尾巴的男人啊!
他听完,嗓音喑沉:“鳞儿,本王去救你了……”
再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
去救我了,但是没进得去鬼门关?
或者,没找到我?
答案是什么,他始终没说下去。
算了,现在我还揪着这些不放,只是因为心里不甘罢了……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计较也没有任何意义。
清晨。
我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本来打算趁着刚起床脑子清醒多思考一下参加大赛的作品怎么画的。
却在开电脑时无意翻出了那串琉璃手串……
手串最初就是要送给龙玦的,出了那件事以后,我故意让他认为我把手串另送他人了。
我那样做是故意气他的,可他并没像我想象中的那样震怒发火……
也没找我兴师问罪,表现的还不错吧。
拿上手串,我决定先把东西送他,就当是对他这两日不辞辛苦哄我的鼓励。
刚一出门,我就遇见了一袭青袍的土伯大人。
土伯大人撞见我,也不由僵住,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失神半晌。
直到我好奇的喊了声:“土伯大人?”
他才陡然回神,尔后端重板正地向我行了个礼:“娘娘。”
他叫我娘娘,我不自在地皱眉:“啊?土伯大人你这个称呼……”
他又恢复了以往的面瘫神情,只是平静的眸底攒出了几分柔软,“按冥界规矩,你是大帝的徒弟,应当称娘娘。”
我听着很不习惯,赶紧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叫我鳞宸就行了!娘娘这个称呼,听得我身上发毛。”
有点像庙里的地仙!
我还是个大活人呢……
土伯大人思索片刻,又瞧了我一会,嘴角勉强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好,鳞宸。”
稀奇啊,土伯大人原来会笑啊!
只是这笑和不笑,仿佛区别不大。
他垂眸扫见我手里的琉璃手串,颇为意外:“这手串还在你手里?”
我点点头:“对啊,还没送出去呢。”
他脸色变了变,态度仍很恭谨:“听、龙王说,你把大帝加持过的琉璃手串送给别人了?”
我拿着手串晃了晃,“骗他的,我把我爸给我刻的桃木牌送人了,这东西不是随便送的,我爸说,只能送男朋友和亲人。
我和那个陆锦年只是老同学,充其量是个普通朋友,他虽然对我有救命之恩,但这玩意儿哪是能送的。
更何况这东西我也是耗费了一番心血才有的,上面还有我老师的加持,随便送人我肉疼!舍不得!”
土伯大人提起兴趣:“那你现在拿出来,是准备……”
他是老师身边的人,我当然不会隐瞒他,实话实说道:“准备送给龙玦啊,本来就是要送他的,只是他前一阵子气到我了。”
“现在,是消气了?”
“那倒没有,只是看见了,顺便给他送过来。”
土伯大人明白的颔首:“嗯,龙王大人见到,会开心的。”
我看他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于是随口问他:“看见他了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