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不正常的回落,断崖式的下跌,每石粮食十两,七两、四两、现在已经每石粮食七钱银子,而且是上好的大米,如果是麦子和豆子,分别是每石五钱银子和每石六钱银子。
哪怕丰收之年,京畿近年来,粮食价格就从来没有如此廉价,事实上,宁海军把粮食运到京畿,卖七钱银子,肯定是亏本的,哪怕是产量最高的土豆淀粉,也需要八钱银子才能保本,至少要卖九钱银子才能赚钱。
可问题是,现在的京城各大粮店兜售的土豆淀粉每石只需要六钱银子,也就意味着,宁海军每卖出一石淀粉,就要亏掉两钱银子。但问题是,宁海军为什么要亏钱卖呢?
那是因为有了不少好心的粮商,在最高价位的时候,花子五两甚至十两银子购买宁海军的淀粉,导致了宁海军的粮食,整体是赚钱的。
光大过年的时间,京畿的大大小小一百多个粮商自杀,因为他们已经囤积粮食而破产了,他们卖或不卖结果都一样,宁海军拿着粮食疯狂的降价卖,他们不卖只会把粮食砸手里,如果崇祯九年天气大旱,颗粒无收,他们还能有机会翻身。
只是非常可惜,眼看着大雪下了十二月中旬,崇祯九年不是丰收之年,也不会太差,他们翻身的希望完全破灭了。
可问题是,宁海军拿着欠条,到处收他们的铺子,现在他们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粮食销售渠道,未来粮食价涨,或者跌,已经不属于他们了。
在这场粮食战争中,宁海军前后投入六百多万石粮食,其中上好大米三百二十余万石,淀粉一百六十万石,还有麦子和豆各八十万石。谁知道这些粮商实在扛不住了,这六百多万石粮食刚刚放出去不到三分之二,也就是四百万石出头,这些京畿粮商就扛不住了。
他们损失惨重,宁海军则大赚特赚,卖掉的四百余万石粮食,最高价是十两银子,最低价也有二两三钱银子,哪怕平均下来,也高达四两七钱银子,刨除成本,净赚一千四百余万两银子。
如果崇祯皇帝知道,仅仅一个顺天府的粮食,就能弄出一千六百多万两银子本钱,他是如何感想?
好在程世杰心不够黑,他知道老百姓太苦了,就让谢景林控制粮价,以远低成本价的价格出售粮食。
宁海军不仅仅往京城倾销粮食,还有食盐、布帛、羊毛布,咸鱼、肉干、还有肉罐头等物次,搞得京城百姓生活成本大为降低。
这种种不正常的行为,也让无数人感觉到了恐慌,一些胆大的人则在积极找门路,他们嗅到了极大的危机,但是也嗅到了极大的机遇,富贵险中求嘛,岂能不搏上一搏?
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呢?
在陈国栋抵达京城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潜入到北京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京城往日的繁华已民凋零殆尽,行人稀少,门户紧闭,偶尔遇见一些路人,也是行色匆匆,似乎不愿意在路上停留片刻。
倒是巡逻的士兵成倍的增加了,看到他们觉得可疑的人,二话不说就逮起来扔进监狱里,一些胆大的家伙甚至开始借口窝藏鞑子奸细,抄一些颇有资财但没有靠山的富户的家,尽夺其财产,瓜分其女眷,号哭之声和狂笑声不绝于耳,整个北京城给陈国栋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大监狱,这百万居民全是囚犯!
倒是一家家酒楼饭店,烟花柳巷里依旧热闹非凡,高朋满座,无数士子文官蛾冠博带,觥筹交错,舞姬歌妓舞带飘扬,歌声朗朗,仿佛又让人看到了独属于盛世的三千繁华。
鬼才知道打哪冒出这么多风流文士,北直隶的,河南的,山东的,山西的,陕西的,江南的……南腔北调济济一堂,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
看到他们,陈国栋就心头火起,好想带人闯进去把他们通通都给宰了!不过他并没有冲动,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疯狂。
陈国栋带着人来到一座不起眼的院落,陈国栋身边的侍卫上前敲门。
门房探出脑袋:“地震高冈,一脉溪水千古秀!”
“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门房结着手印:“阁下是”
陈国栋答道:“元帅!”
“大哥请!”
陈国栋是跟着程世杰时间最长的人之一,他与沈明遇先后跟着程世杰,由于杨芸娘是千门出身,监军道署很早就成立了情报组织,当然,只称按照千门八将,设立了风组、火组、除组、谣组。
也可以说是,宁海军的外事情报部门,编制很小,这个组织没有事实上的名字,四将分别向陈国栋负责。
采取天地会的接头暗语,也算是程世杰的恶趣味。
现在这个京城负责人叫马兴,他是大兴县人,也算是京城的地头蛇,本身就是混帮派的混混出身,因为打眼了,得罪了锦衣卫镇抚使刘侨,被弄到锦衣卫大牢里品尝了十八般酷刑,后来,程世杰跟锦衣卫做生意,贩卖罪囚。
在崇祯七年的时候,马兴被卖到了辽东,随后却被陈国栋相中,马兴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只在其父马洪超还活着的时候,读了六年私塾,粗通文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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