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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堂内,一碗米粥,一碟腌萝卜,一碟小葱豆腐,一碗蔬菜汤以及两个馒头,外加边上一壶香茶。
聂纶坐在饭桌前,端起粥碗闻了闻,随后笑道:“这斋饭看的简单,但闻着可真香啊。”
空尘站在一旁回道:“永业寺斋饭中都添有素油,这汤和米粥内皆更和了香油,故而施主闻起来有股甘香。”
“哦~”
聂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抓起筷子喝了一口粥,又夹了块萝卜干,放入嘴中,可谓清脆可口。
咀嚼一阵后,聂纶对坐在自己对面的苏骆说道:“这永业寺的斋饭名不虚传,不错,你也真该尝尝。”
苏骆笑了笑,没有答话,取出一本黑皮封面的笔记,随后翻开取出碳笔,准备开始记录。
空尘见这架势,脸色微微一变,随后马上恢复平静,俯下身子问道:“不知施主到本寺所谓何事?”
聂纶喝着粥,闻听空尘问起,边吃边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人到衙署举报,说你永业寺内藏有不少军械器甲图谋不轨,所以来问问情况是否属实。”
空尘闻言忙道:“施主,是何人如此败坏本寺清誉?本寺不参与尘俗之事,又岂会私藏军械器甲?请施主莫要听信他人谗言呐,。”
聂纶闻言轻笑一声:“听主持这么一说,寺内定是没有军械器甲了?那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锦衣卫查一下,也好还贵寺一个清白。”
说完不等空尘回答,聂纶直接充边上一群锦衣卫使了个眼色,那些锦衣卫立马离开了斋堂。
空尘心中一惊,忙道:“施主实不相瞒,本寺的确有些防身器甲,但那还是前朝动时留下的防身备用的……”
“哦,防身备用……”聂纶闻言放下碗筷,随后点上一支烟,笑着问道,“刚才不是还说没有么?”
空尘道:“那是小僧怕施主误会,故而没有说实话。”
“既然主持没做亏心事,又何必怕人误会呢?”
聂纶说完,深吸一口烟。
“那为何至今不交?汉律规定,所有人不管身份为谁,拥有兵器甲胄必须如实登记造册,未报私藏属于谋逆大罪!”
空尘回道:“施主,这些都是本寺各僧为了自卫而备的,小僧以为应该不需要登记造册吧……”
结果此话一出,聂纶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就连苏骆也停下了正在书写的笔。
气氛瞬间凝结,空尘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下一刻,苏骆边写边说:“空尘和尚说,寺内藏有兵械不用上报,是为了自卫对抗官兵。”
空尘一听,顿时差点吐血,忙道:“不,不是的,小僧不是这个意思,小僧的意思是说,寺中有兵械是为了防止宵小之辈……”
聂纶眼一眯,又吸了一口烟。
苏骆继续书写道:“空尘和尚又说,因为长安各署无能,所以才在寺中藏有兵械对付鸡鸣狗盗之辈……”
空尘彻底麻了,若真按他这么写,整个永业寺名誉必会因为自己一句话毁于一旦!
所以,他马上对聂纶说道:“百户,小僧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求您不要为难小僧了。”
聂纶点点头:“理解理解,不过还有个问题请教主持,你认识朱冬寒么?”
空尘心下大惊,但表面异常平静:“第一次听闻,不知百户找此人何事?”
聂纶弹了弹烟灰,眯着眼道:“这朱冬寒啊,是敌国细作,昨夜被我们萧指挥使派人拿下了,
听闻他之前经常出入永业寺,这才以为主持跟他相识,你当真没见过此人?”
空尘双手合十:“永业司每日进香多达千余人,这么多人即便小僧见过也不记得了。”
苏骆闻言,继续书写道:“空尘和尚说,对于官府通缉的嫌犯,看到也要装作不认识。”
空尘冷汗直流,忙道:“不能这么写啊,真的不能……”
聂纶掐灭烟头:“主持啊,你知道我们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么?要是没点证据是不会轻易上门的,
只是,令我没想到,你不单勾结敌国,还让我发现了更加不齿的行径。”
空尘低头问道:“小僧实在不知百户所言何意,什么与敌国私通,又什么不齿行径,还请百户直言。”
“不急!”聂纶看着空尘,往嘴里塞了一块檀石嚼动一阵,“我问你,功德林里那些被我汉军击毙外虏将领是怎么回事?”
空尘回道:“佛曰众生平等,这些外夷将领虽非我中原一族,但同样是万千生灵一员,
小僧将他们供奉在功德林中,实是为陛下祈福积攒阴德!”
这话一出,整个斋堂气氛瞬间变得肃杀一片,剩余留守斋堂十名锦衣卫,有的甚至已经抽出了半截绣春刀,那些僧侣则吓得瑟瑟发抖。
苏骆深吸一口气,继续书写道:“空尘和尚说了,陛下诛杀外夷大损阴德,外夷侵犯我中原,屠我儿郎,辱我姐妹,
造成中原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是正确的,我们不但不能杀,还应该将它们供奉起来,让世人顶礼膜拜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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