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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等待过后,终于轮到赵鸣凤来申请行商资格。
可这位赵家主事的似乎还停留在前朝士家大族的思想境界,一落座立马拿出大户人家的派头,直接对审核的吏员放了一番大话。
“我乃金陵赵家大族,家主命我来跟你们商议,希望能将青州所有棉田交由我赵家打理。”
商务司吏员胡佩庆一听,不由两眼一眯,戏谑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赵鸣凤,良久才说道:
“想要青州所有棉田?呵,你怕是在想屁吃!你凭的是什么?”
赵鸣凤回道:“我赵家在金陵乃至镇江,都多有产业,且门下佃农上万,良田万顷,难道还没资格打理青州所有棉田?”
陈佩庆冷哼一声:“原来如此,好吧,我就给你赵家一个机会,把你们自宣武元年至今为止的缴税凭证先拿来我一观。”
赵鸣凤一听,脸色顿时一沉:“缴税凭证?什么缴税凭证?”
陈佩庆闻言,脸色也变了:“你连缴税凭证都不知道?也敢来这里索要行商凭证?赶紧给老子麻溜的滚出去,
回去多看看报纸,什么是缴税凭证在报纸上科普的一清二楚!无缴税凭证任何人都没资格来商务司申请行商凭证!”
赵鸣凤:“我赵家从来不看那浪费光阴的玩意儿,你明着说吧,到底要多少钱才肯答应把青州棉田让给我?不如这样,棉田所有收益,我分半成给你,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放肆!”
陈佩庆闻言,猛地一拍桌案,指着赵鸣凤大喝一声。
“敢羞辱我商务司公差?你怕是不知道自己皮骨有多痒!警告一次,立马滚出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赵鸣凤显然不怂,依旧嘲讽道:“一个破小吏好大的威风?知不知道我赵家要整死你们这个什么商务司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是么?那我倒想见识见识!”
陈佩庆笑着拉响了桌案旁悬挂的铃铛。
下一刻,两名身穿皮甲的武侯立马出现在赵鸣凤身后。
“此人无理取闹,严重妨碍我商务司公务,请两位将他请出去!”
赵鸣凤大怒:“我看谁敢?不怕告诉你,这凭证今日个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否则,定要你们知道我赵家到底有多厉害!”
随后又看向身后的武侯,冷笑道:“有胆你们就动我下试试,我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结果话音一落,两名武侯忍无可忍,一左一右直接按住赵鸣凤肩膀,随后用力一捏。
“啊~痛!”
登时赵鸣凤痛的是面目扭曲,惨叫连连。
接着,其中一名武侯直接一拳砸在他脸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另一边的武侯扯住他的头发,扬起手掌对准他的脸就是“啪啪”两记耳光。
清脆的声音在喧闹的商务司办事厅回荡,惊的其余办业务的人是战战兢兢。
赵鸣凤被扇的眼冒金星,加上之前一拳,现在只觉自己脸颊是火辣辣的疼。
“现在老子动你了,你能怎么着?给我滚出来!”
接着,武侯拖着赵鸣凤的躯体,快速向外走去,沿途又是几拳砸在他小腹上。
类似这样的一幕,在江南各地都在上演。
守旧势力仗着自己树大盘根,丝毫不把朝廷新政放在眼里。
他们把持着江南各行各业,强占本不属于他们的大量民田,却不曾缴纳一分钱的税银,心安理得的躺在帝国的温床上吸血。
从前朝晚期开始,江南的商税便一年比一年少,仅在案文册记载,茶税、盐税、铁税等一应商税在卫稹在位最后几年时,每年合计只收到平均三十七万两白银,而粮税也从继位之初的一千六百万石,降到了三百三十万石。
但给京师奏明的文册中则是三课税银一千四百万两,官粮为一千一百五十万石。
这还只是江南一地,其实从周朝中后期开始,随着大周对外战争连连溃败中原南北两地各士族豪门把持的区域都是这么干的。
这后果直接导致皇帝看到税银纸面数字五亿、八亿银子的,似乎感觉国力很昌盛,大有中兴之相。
事实上这数字有三成可信度就很不错了,到了王朝末期能实到一成也算是难得了。
当然,如此大规模的欺报瞒报税务,朝廷官员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可就算知道也没用,因为压根不敢管,一管便会得罪整个士族阶级。
而皇权的退让,让士族阶层更是得寸进尺,甚至都敢染指皇帝的内库。
久而久之,士族成为地上强权,中央的影响力逐步衰退,在这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肆意妄为,逐渐形成特权毒瘤,成为割据一方的土皇帝。
而苦的只是靠自耕农维持生计百姓。
他们或许到死都没想过一个问题:为何土地明明开垦越来越多,自己也越来越劳碌,可临了为何日子过的是一天不如一天,最后甚至卖儿鬻女,沦为了农奴?
好在刘策的异军突起,打破了这个千年枷锁,从远东开始,他以残忍的手段将北方一切反对自己的士族力量全部清扫的干干净净,为登基后的新政执行打下了坚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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