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好。御医说休息休息,退了高热,待伤口长好,便可回宫了。”
听着贺拂明清淡的语气。
贺秉修却反应到,“那何时能长好?未好之前,辰王那岂不是一直要住在你这破宅子里?”
这个时候,贺秉修想得不再是辰王一副姣好的面容。
而是,当辰王在何处时,父皇最近的目光便会到哪里。
且尽是褒赏。
昨日一番,倒是不声不响的到让他入了父皇的眼。
贺秉修突然鬼魅地问了一句:“你昨日为何再天兴酒楼?”
然后眼神危险的细细地看着他这个不出彩,隐形的二弟。
“奥,昨日兴起,想小酌一杯,不巧遇上了皇兄与辰王殿下……”
贺拂明一边回答,手上动作未停,轻缓的认真地擦拭着辰王掌心。
贺秉修慢悠悠问道:“你可知昨日同你在二层的还有谁?”
贺拂明动作一顿,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贺秉修,一脸严谨。
红唇微合:“好似还有什么贼人?我昨日听见皇兄施命了。”
贺秉修眼睛在贺拂明身上扫了好几个来回,见贺拂明坦坦荡荡,与他直视也不见闪烁,暂且并无什么不妥。
不藏拙,不掖瞒。
尚且看不出什么。
贺秉修鼻腔发音,继续问道。
“你怎会识得辰王殿下的?他似乎与你并未有过交际。”
贺拂明转过身子,继续给呦呦换了额间的帕子。
“前几日的宫宴我也去过,自然识得生辰宴的主人……昨日辰王本不该我带回的,只是怕打扰皇兄断案捉凶,不然,辰王怎可在我府上。”
贺拂明替呦呦换好帕子。
语含清脆,趋炎附势之意。
“祝皇兄早日将贼子捉拿。”
这话才落下,有一位面生的奴才进来。只朝着贺秉修行了礼,看都没看他一眼……
俯身与贺秉修耳语几句。
贺秉修神色喜不自胜,连忙起身,看了一眼床上正在昏睡的辰王,伸出有力的手掌,在贺拂明肩上拍拍。
“本宫事忙,如果辰王在本宫宫里,无法如此贴身侍奉如意。辰王便劳烦二弟,届时本宫多说几句与父皇听。案子有了线索,本宫先走一步。”
一番话说的阴里阴气,嘲弄了一番他是尽心尽力让主子如意的下人。
拍了拍衣袍,便转身出去了。
当贺拂明收回视线,阴测的勾了丝唇角时,一旁的呦呦正枕着双臂,颇有兴致的看着他。
二人视线交错。
贺拂明将面上微露的一丝表情收回,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面皮倒是比呦呦薄上一些。
呦呦先发声问道。
“你给太子放了什么引子,他如此开心?”
贺拂明看着她衣领有些松乏,雪白的颈项修长而光洁,线条有些挠人。
缓缓侧目过去。
清清嗓子,说到。
“李侍郎的弟弟在贺淳君手里,他们二人死对头,一出好戏而已。”
呦呦皱眉。
按道理贺拂明与这个李侍郎弟弟在天兴酒楼见面,怕是那封有关太子的书信,现在将他送给贺淳君……这是什么路数。
呦呦一时间也没看明白。
贺拂明余光扫过,见她心有疑窦,便说。
“这位李侍郎弟弟忠于的本就是我五弟。兄弟二人党派不和,故此他弟弟生出了这许多事。这封信应该是誊抄的,正经的东西因为泄密,便被李侍郎给销毁殆尽。他一人不甚,连累了知情得六人被杀,略有无辜……”
呦呦按照他的话细思一番,蹙着眉头说。
“那就是说,原先李侍郎弟弟是佯装孝忠太子,只是为了在哥哥身边筹集太子不法之事。是这样?”
贺拂明点点头。
心里还是忍不住为她的细思敏捷赶到惊诧。在不知道前因后果时,能推断出来部分细枝末节,已属相当不易。
呦呦蹙着眉头。
“这事,是施幼南眼拙,还是太子呢?”
贺拂明会心一笑。
“自然是太子眼拙,识人不明。施幼南在太子面前权利太大,几乎全部听他调遣,偶尔太子也不想被管束,故此有这一人的出现。”
呦呦一眼严谨认真的点点头。
嗓音有些嘶哑。
“如果是这样,那这一次的事件,可能就是施幼南故意闹大……让太子知道,还是只有他,才是最合适与他并立而行的人。”
贺拂明听完这一番话,掩着心里一些波动的情绪,问了一声。
“你可知那信,是什么信?”
呦呦散漫的语调拉伸出。
“无非就是动摇太子之位根基的东西。”
贺拂明见此状,觉得这般天大的事情,怎么经过她的嘴,就好似只是一片白云飘过一般风轻云淡……
贺拂明蔚然说到。
“施幼南身为太子的谋士,怎可拿太子殿下的前程来说话?与他而言,岂不是毫无好处?”
呦呦听完,觉得贺拂明有些幼稚,哼笑道。
“施幼南已有祖传爵位,何须在踏足皇子争权一事里来?为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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