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诸位难道不想想,这么多帮着朝廷作活的人,难道白用?或是强行让京中百姓,一年多服几期劳役?强使民力如此,那还是朝廷吗?”
大臣们突然全部息了声,一个东城几千人,加上其他几城,人数过万,这么多的帮闲,怎可能强使?那京师之地,还不翻天了!
“既然不能白使,那银子哪儿来?朝廷发?若是朝廷能发,本伯今日便当陛下和百官之前保证,绝不收商家和百姓一文钱的管理费……”
怎可能朝廷给,若是朝廷愿意发兵丁的禄米,那兵马司也不会从初始的每城千余人变成如今的600了。
没人会就这个问题和张鹤龄掰扯,这也是大家一致刻意去忽略的地方。但,今日绝不能这么就被张鹤龄解释过去。
以前兵马司不收银子,悄默默的吃拿卡要,不也这么过来了嘛。
反正,只收能收的人,反正收不到有背景的人家,而有背景的,少不得就是立于朝堂之上的人。
你现在所谓公平、公开的来,置我们于何地。当然,这个理由可不能摊开来说,得想个好理由反驳了。
就在众人思忖,甚至有人也要下场质问的时候,谢迁已是更快一步,问道:“管理费?此又是甚么名头?本官记得,你兵马司所言是准营凭证,如今又弄个甚的管理费,你是巧立了多少名目,是不是今日去了这两个名目,还有其他?寿宁伯,你是要虚言欺君吗?”
张鹤龄肯定道:“就是两个,没有其他,且此二者,为该收的银子,必须做!”
谢迁冷声道:“该不该收,不是你说的算。你前番所言安民、理事倒还使得,但这般与民争利,管着兵马司,总把银子放在嘴边,甚至郑重其事的弄个第三步却是强索银两,惶惶如大政一般,这岂是为事之道!”
谢迁的话音刚落,张鹤龄的脸色就突然变了,变的极为沉重,他冷声道:“谢学士,你是内阁辅臣啊,本伯实想不出,此言,怎会从你口中道出。我现在很怀疑,你这个内阁阁臣是不是有任事之能了,你是为国朝社稷当官,不理清做事本源,一味言与民争利?且耻于言利?
要维持东城的秩序和谐,民生安宁,是朝廷的正事。办事需要人,使人作活不说要多好的待遇,一口饭总要给吧?朝廷出不了,且也不能出,那不让那些受朝廷保护的商家、百姓出,谁出?
这么简单的逻辑,你竟也如假清高的腐儒一般,扯出这许多来,你有何德行来当此辅佐陛下治国理政?或者,你只是故作不知,非要指鹿为马,甚至为那些受着朝廷恩惠,却半点不愿为国家报效之人保驾护航?若是如此,你就是真正的虚伪卑鄙之人!”
“你!!”
谢迁再也无法维持他的风仪,躬身道:“陛下,臣请陛下治此狂徒,侮蔑羞辱之罪!”
朱佑樘看着张鹤龄斥道:“莫要胡言乱语,谢学士为官几朝,入阁亦有多年,为朕建言献策,辅助朝政,满朝上下,谁人不知。快给谢学士道歉!”
“陛下,臣无错,何需道歉!”
张鹤龄此时反而拧起来了,梗着脖子道。
“放肆!”
朱佑樘满脸怒色,狠狠的拍着龙座扶手。
唉,陛下,你的怒火能认真点嘛?
众臣心中腹议。
文臣这边,不少大臣们脸色都变了,显然皇帝和张鹤龄的表现,皆让他们不舒服。
而武臣这边,武勋之首,英国公张懋眯缝着眼,细细的打量着张鹤龄,心里也不知在想甚么……
此前发了好大一回疯的定国公徐永宁,此时反而笑了起来。
刘健也不痛快,皇帝的态度让他不满,但看似公正不偏袒,且还训斥张鹤龄,表面上没问题,他也不好针对。
只能看向张鹤龄,沉声道:“寿宁伯,你实在狂悖了,侮辱攻击大臣,今日若没个说法,本官誓要与你周旋到底!”
这是他的态度,也是给陛下的态度。
“臣附议,请陛下……”
“臣附议……”
“……”
刘健的发声,也似乎是给群臣释放了一个信号,文臣这边,一个个的高品大员纷纷发声,呼啦啦的一群大臣们拜了下来,似乎在扞卫着什么。
朱佑樘心中也不由紧了紧,这便是他一直以来最为忌惮,也最头疼的事了!
张鹤龄却是不在意,他反而转了转身,正对向文臣这边,冷着脸高声喝道:“这就是尔等一贯的伎俩,还有脸说本伯狂悖?
朝堂言事,本是就事论事,即便因一二政见不合,理解不同,亦可有理说理。可你们呢,能说则说,说不通了,或是不想通,便群起鼓噪行逼迫之事,好大的声势?
怎的?人多声高便是有理?人多声高便要逼着陛下制我这个做事官的罪?你们才真正的狂悖,奸臣,我耻于与尔等为伍!”
“陛下,若是这些所谓的忠臣们非要逼宫,请陛下莫要为难,臣领下这个罪,臣请辞去东城兵马司指挥使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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