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员外,你毕竟是赈济的理事官,此也是你的职责内之事,你当如何去处理此事!?”
刘景寅轻叹了一声,道:“不瞒张伯爷,方才下官便已是在担心此事,伯爷所想,下官认为很可能成为现实,下官也是着急。”
张鹤龄点点头,道:“那你认为,该如何处断呢?”
刘景寅道:“其实事并不复杂,京城天子脚下,即便所有灾民百姓聚在一起,只要能安顿好,也出不了乱子。如今的情况,若是全部安顿一处,可能反而会更好些。
至于伯爷所言,时间和物资,时间可以用人手来补足,张伯爷手下兵丁辅员千余人,下官处亦可调集些差役,加上顺天府的差役们,想来人手不成问题。
关键之处,只在物资上,而此点,却正是下官无奈的地方。伯爷相询下官,下官不敢有所隐瞒,下官处没有物资,且下官也要不来物资。”
张鹤龄沉吟道:“物资……建材类,本伯不知。至于米粮,方才不久前,本伯去见过你们户部的周部堂,听周部堂所言,朝廷甫一下旨,他便已是下了部令,调米粮五万石用以此次赈济事宜。
可如今,赈济现场却是全然无有,而刘员外你,却又说领不来,你可有教我?”
刘景寅稍犹豫了下,最终再次躬身下拜,比之方才,礼更加的重。
“张伯爷,下官恳请张伯爷,给京中数万百姓谋一条生路。”
“无须多礼,起来吧!”
张鹤龄摆摆手,满带深意的看向刘景寅,问道:“你有何话,尽管直言,本伯且听着……”
刘景寅道:“下官不才,在户部历任主事,到如今员外郎,已有近十载,故此,多少也有几丝人脉。据下官所知,部堂却是下了部令,所拨付的米粮也和张伯爷所言大致相符。
且,自部堂的部令下达之后,米粮大致已是出库……”
“嗯?出库!?”
张鹤龄蹙眉道:“既是出库,那如今在何处?”
“伯爷明鉴,下官不知具体所在,但必然是在城中,且就在这东城的某一仓内!五万石不是小数目,若是出了东城官仓运往他处,伯爷是东城兵马司指挥使,不可能全然不知,因此,动静必然不大!”
“你所言不差,东城是本伯的治处,若是有大规模的米粮调运,本伯不可能不知。”
张鹤龄肯定的点点头,然后问道:“既是本伯未听过消息,本伯难以确定你所言之真假。再者,那给你消息的人,便确定是出了库?!”
“下官相信,确实是出了库!”
张鹤龄沉吟着思索起来。
刘景寅应该不敢当面虚言糊弄于他,故此,有五万石出库或许为真,不过,没有多大动静,或许有动静,但是比较小。
官仓有重兵把守,大多是上直军和御林军负责,他们东城兵马司的手伸不进那里。他不知道,或是手下看到一些端倪未曾挂心倒也不无可能。
若是按刘景寅所言,大概只能是在官仓和左近各大私仓之间运转。事不为实便也罢了,若是真的,那这是为什么呢?龚成或是哪些官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敢一下子私吞五万石?
更关键的是,赈灾还等着呢,不可能私吞了赈灾米粮,让赈济的灾民自身自灭吧,那可是要出大事的,这可是在京中。
越想越多,越想越细,可想来想去,张鹤龄感觉,很多地方让他想不通。
张鹤龄思索着,脑子飞速转动。
突然,张鹤龄笑了笑。
想这么多干嘛?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去看一看便是了。若是有,简单,若是没有,也简单,总之未跑出京城,还有何难。
不过,前提是要能去看!
念及此,张鹤龄收回思绪,朝刘景寅淡淡道:“你说的,本伯知道了。”
“那,张伯爷是……”
张鹤龄摆摆手,道:“具体如何,本伯自有主张。”
见张鹤龄方才一番思索,如今没个准话,且面色淡淡的,刘景寅心中有些失望。
他犯着潜规则的大忌讳跟张鹤龄说了这么多,但他看来,终究是没多大效果啊。
张鹤龄也不管刘景寅心中想什么,他拱了拱手道:“刘员外既是被龚侍郎留在此处,那本伯便请刘员外在此出一把力吧。此处秩序,本伯相信,大致不会出现偏差。不过,方才所言担心之事,不可毫无准备。
若是他处有灾民涌来,望刘员外能协助我兵马司的官员们维护维护,且他处的人手,也望刘员外协调一二,刘员外觉得可否?”
刘景寅拱手道:“下官遵命,此也是下官份内之事,请张伯爷放心,下官必竭尽所能!”
“好!此处主持的是本伯麾下的经历刘范,先前你已是见过了,有事便和他沟通吧!”
两人说定,刘景寅快步离去,向着刘范处走了过去。
“老爷!”
张鹤龄站在原地沉吟片刻,正此时,传来了唤他的声音。
循声看去,是自家的四名随从,宁大、秦立、张清、张贤,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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