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周经之前请罪,便是因为如此了。不过,此时不是怒的时候,他要搞清楚,具体情况如何。
暂时不理会跪着的周经,朱佑樘问张鹤龄道:“寿宁伯,你如何安排的?”
张鹤龄回道:“臣官小职卑,无法去置喙朝中的安排,但百姓们聚在了东城,赶,赶不得,领往他处,又无处可引。若是勉强赶,臣担心会激起乱子。
没奈何,臣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先行将这数千百姓暂时安顿下来。臣派了……”
张鹤龄缓缓道来,将他看到的城中情况,包括他的安排和安排的想法,一一如实的奏了出来,连他去户部以及他心中的一些想法,皆是无所保留的说了个清楚。
直到说到此时进宫,张鹤龄才顿了顿,接着郑重的一礼,道:“臣请陛下下旨,从速整顿京中的赈济点,若是可以,臣先前的建议,或可同步实施,陛下,灾民们,等不得了。
便是臣的东城,臣斗胆擅自做主,拿出了衙门里所有的银钱私下购粮越俎代庖赈济灾民,可也只勉强能供东城内的灾民缓上一段。且臣估量,不出半日,他处的百姓闻讯必也会纷纷涌来,介时,臣将再也无能为力。”
“真是混账,混账,该杀!”
朱佑樘怒发喷张,当张鹤龄说起在赈济之处看到的情况时,朱佑樘忍不住拍着龙案,脱口骂了起来。
“陛下息怒!”几位大臣纷纷躬身劝道。
“息怒,让朕如何息怒?”
朱佑樘怒喝道:“周尚书,赈灾的物资,你难道未曾拨下?”
“回陛下,臣岂敢如此渎职,陛下下旨之后,臣当日便已批出条子,且回执臣也收到了!”
“好啊,真的是好,那是官库跑出京城了,运到赈灾现场,两日都赶不到?”
“陛下……”
周经不知该如何回话了,此一点,其实才是他在此事中,最大的罪错。
此时,张鹤龄却插言奏道:“启禀陛下,臣是东城兵马司指挥使,自忖东城管的尚可,东城大大小小的事臣不敢说全部知道,但只要是发生了的稍大一点的事,不可能毫无耳闻。
官库大多皆在东城,虽警戒值守的是禁军和京营,各库内部,臣不敢探问,但若是出了官库和各大仓外面,臣绝对不会不知。然臣近几日,不曾听闻有任何大批米粮物资出过官库之外……”
朱佑樘点点头,缓缓的呼了口气,道:“寿宁伯,你这官当的很好!且此事你做的不差,未让朕失望。一衙主官,便该有这样的决断和魄力,且你衙门里银子,你做主使用,更无可厚非。此事后,朕当嘉奖之……”朱佑樘有些欣慰。
“你且放心,此事是朝廷已做安排的事,目前看来出了些岔子,但此是京中,朕的眼皮子底下呢。”
言及此,朱佑樘顿了顿,脸上的欣慰、和善全然收敛了起来,看向内阁的三位和依然跪在地上的周经,道:“方才周尚书请罪上奏,诸位爱卿多有争执,可看来,你们的争议,却有些小了。
无论是未出还是未到,事实便是,朕和朝廷下达的赈灾安排成了一纸空文。朕觉得,既然前事新事如今联系在了一起,便一并严查吧……”
刘健心中的担忧成了现实,可他自忖,作为首辅,还是要再争取一下,他真的不想出太大的乱子。
当然,他并不怀疑张鹤龄所言之事实,以他对张鹤龄的观测,虚言欺君的事,张鹤龄做不出来。
事凑一起,且性质很坏,当查当办,可若此时一股脑的一查到底,真的不妥!
方才他们觉得周经上奏要查的范围太大,如今看来,似乎要更大了!
要慢慢来啊,逐步清查替换,总好过施以雷霆,致使社稷动荡。
刘健拱手道:“陛下,此事确实有待查证,若是确有其事,臣当请旨重重查处,绝不姑息。可事有轻重缓解,赈灾已是出了问题,当前紧要之事,更该是先稳住赈灾之事,安顿好灾民百姓。
至于查证处置,当置于赈灾之事安定之后,徐徐而图……”
“是啊,陛下,首辅所言极是,事毕竟要人做,当徐徐图之……”
刘健说完,谢迁跟着附和,李东阳也是拜了下去,大致也是赞同的样子。
“几位阁老,此言差矣!”
又是张鹤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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