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拦住,拦住。”
“滚开!”
突然,便在龚成怒发冲冠之时,偏厅外,由远及近,一声声哄闹、嘈杂,喝骂和叫嚷声。
“哈哈!”
叫嚷未歇,陡然间又是一阵笑声传来,接着便是一连串夹杂着凌乱之中,那铿锵且有规律的脚步声。
方才黄昱进门急着禀报,门也没关,须臾间,洞开的厅门中,十几位装备齐整的勇士营军士冲了进来。
军士快步进得厅中,迅速左右分开,既像列队,又隐隐成包抄之势将厅中三人围拢。
其后,张鹤龄带着淡淡的笑容走了进来。
一瞬间,厅中的气氛变的极为紧张压抑。
“放肆,放肆!”
“混账!”
龚成额脸被怒色烧的通红通红,嘴里一个劲的喝骂。
“龚侍郎,莫急莫燥,也莫动怒!”
张鹤龄直视龚成,淡淡道:“本伯可非无法无天,本伯是奉旨办差,至于地方,在本伯眼里,无甚区别,陛下便是天,除此之外,其他……”
张鹤龄环视内厅中三人,摇摇头。
龚成气极,喝道:“张鹤龄,你莫打着陛下的旗号,陛下交办你差事,难道是让你胡乱作为?你竟敢擅闯本官的府邸,难道我等社稷大臣的体面便容你如此践踏!明日本官必要向陛下弹劾于你。
来人,你们都是死的吗,给老夫将他们赶出去……”
龚成隔着众人,朝厅外那些嘴里喊着,但却战战兢兢的家丁护卫们怒吼。
“谁敢擅动,格杀勿论!”
张鹤龄看也不看,淡漠的向身边的军士吩咐了一声。
“是!”
两位勇士营军士应命,接着手按刀柄,站到了厅门之前,将厅内外隔绝开来。
一身肃然冷冽的气势,锐利且漠视生死一般的眼神,直让厅外的家丁护卫们,丝毫不敢动弹。
“混账,混账!”
龚成无能叫嚣,一个劲的在怒骂呵斥。
堂堂的三品大员,气度在此一刻,全然不见。
“行了!”
张鹤龄笑着摆摆手,道:“龚侍郎,暂且冷静,莫要失了风度,本伯今日是特来拿人的,无需本伯取出御赐金牌了吧?”
龚成脸发黑,身子气的像是要发抖了一般。
他很想喊一声,便是御赐金牌又如何?皇帝的圣旨,钦差的关防旗牌,他们不遵的也不算稀奇事,何况一块御赐金牌。
可终归是在京中,这话只能心中放着,可不敢在京中,且在禁卫军的面前如此说话。
下意识的看向了钱文真,张鹤龄说拿人,只能是钱文真了,此时他恨张鹤龄,也更恨钱文真。
已是知道张鹤龄闹事了,你偏要跑到老夫的府邸,如今闹的他也丢了面子。
他很容易便能想到,明日,朝野上下必然会传开,传他堂堂三品户部侍郎,竟被张鹤龄在家中抓了人。
张鹤龄见龚成暂时制怒息声,也不再耽搁,大手一挥:“来人,给本伯拿下钱文真!”
“是!”
军士们应命,靠前的两人,冲上去便扭住了钱文真的胳膊,两人一左一右,轻松松的便控制了钱文真。
钱文真见着张鹤龄下令,军士上前之时,人懵了一下,等到胳膊被扭住,一阵疼痛加身,逼的他不得躬下了身子,他顿时反应过来。
他用别扭的姿势昂着头,瞪着眼,嘶喊道:“张鹤龄,为何拿本官,本官有何罪。本官还是五品郎中,你无权对本官……”
张鹤龄摆摆手,只是吩咐押人,根本不听钱文真的叫嚷。
钱文真依然不依不饶,见着无果,他扭头又望向了龚成,嘶吼道:“龚侍郎,老大人为下官作主啊……”
龚成心中怒气满溢,钱文真的嘶吼求救,犹如钢针一般,一针针的扎在他心口之上。
钱文真叫嚷,钱文真让他作主,他难道不想?
若是今日哪个旁人来他府上抓人,莫说是已堵到他偏厅之内,便是进门亦是难。
即便是锦衣卫牟斌、刑部白昂来了,他也绝对敢挡着,甚至拉着对方去内阁那边,陛下跟前,他也毫不含糊。
可现在是张鹤龄啊!
越是朝中的大员,越是了解张鹤龄,说张鹤龄霸道嚣张,绝对分毫不差。
莫说如今张鹤龄已是当着官了,即便是以前只为闲散爵爷的时候,除了陛下那里,也无人能让张鹤龄服软。
只要是张鹤龄要做的事,无论是否有违律法,他都会做。
仗势也好,本身便嚣张也罢,总之,张鹤龄就是这样一个人。往常朝中那些御史言官,也没少利用张鹤龄的此种性格找事。
让他在这样的张鹤龄跟前拦着,他不能,也不愿,今日面子已是丢了一半,若是他摆他侍郎的威严,再强行要阻拦。
他甚至都不怀疑,张鹤龄会命令那些禁卫对他动手。若真如此,他的威严便彻底扫地了。
不过,虽是不能拦,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龚成沉声道:“张鹤龄,你奉陛下旨意办差,陛下也赐了你金牌,但非是让你如此胡乱作为。钱郎中乃朝廷五品命官,且是户部执掌一司的大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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