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几人在内阁时想说话都被马文升拦了下来,但作为内阁大臣,又怎会毫无所知。
还不是因为张鹤龄抓人了,还不是因为今日早前京中那些看似不起眼,但影响也颇为深远商贾案子。
方才李东阳已是叙说了案子和今日的前因后果,可所有人都知道,此非李东阳的性子能办出的事。还是在张鹤龄身上。
你们几位,既是已从内阁来到了御前,难得的直面君王的机会,本官给你们一个机会,还不趁这功夫说一说?
有我们在,正好可以好好的掰扯掰扯,也好给张鹤龄找些麻烦,省的总是扯来扯去。
要知道,今日的奏对,全然好似是张鹤龄当了主角,这可不好呢!
突然间,这原本的三个小透明,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抑。
谢迁看了他们,眼神里流露的神情,他们有些领会。
可马文升也看,内阁另两位还看,再有皇帝陛下和张鹤龄,好似也突然看向了他们。
这般犹如实质的压迫感,让他们分外难受。
其实,说到底,他们今日也只是受人所托,再利用了马玠这个纨绔子,托到了马文升。
可在内阁之时,马文升两次拦了他们说话,他们便看出来了,马文升因为自身的事,可能不会按原本说好的出头行事了。
接着,被李荣喊着入宫见了驾,几位大臣的一番奏对加上皇帝对张鹤龄的特别对待,他们已是暗自打了退堂鼓。
可如今……
被越看越是不自在,三位郎中级的朝廷命官,此时感觉身上都冒汗了。
“吏部文选司郎中钱宸,工部营缮司郎中周敏,督查院监察御史侯淼……”
御座之上,皇帝朱佑樘突然开口说话,点到了三人的官职名姓。三人赶忙上前一步,躬身齐声应道:“臣在……”
五品官,不大不小,也是一个朝廷官员极为关键的一道坎,再上一步,便是穿上绯袍成为真正的朝廷大员。
但事实上,此等品级的官员,除非翰林系清流学官,余者任命迁转,皇帝并不会投入太多的心思。
只吏部和内阁,便已是决定了,虽然任命也需皇帝最终确认,但所有人皆知,皇帝又哪可能将那般多的五品以下官员都记在心中。
每岁每任,这般官员任命迁转,除非是要晋品穿上绯袍担任要职,或是翰林系官员,否则,余者能在皇帝案头被皇帝记下官职名姓的,着实不多。
如今被皇帝直接点出姓名官职,该当三人荣幸才是,若是往日,说不得他们还要激动一番。
可此刻,三人全无激动的心情,反而分外忐忑。
他们自问,在朝中这些年,未曾做过甚么能让皇帝陛下特别记住的事,故此,能被皇帝直呼其名,由不得他们不去多想。
朱佑樘确实并不记得三人的官职姓名,之所以此刻能道出,皆因早之前听过禀报。
让李荣稍待着传召他们,也皆因他得到的消息禀报。
自从觉得坐困紫禁城,且宫里也不和谐之后,朱佑樘可没少动作,如今他的消息来源,可也不少,也着实让他对京城的了解多了很多,只是外面不显罢了。
这三位,今日颇为活跃,其实从他们与马文升一道出兵部衙门那一刻起,他已是知道了大概。
不过,召三人来,他可没有让三人说太多话的打算,只是让此三人,看看他的态度罢了。
前几日群情汹汹的弹劾,朕尚且留中不理,又怎会在意这三位郎中的官员。
而此三人呢,大概也是察觉到了,颇为识趣,当起了小透明,朱佑樘偶尔留意之下,也未曾见他们有丝毫异样。故此,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可此刻,谢迁突然一眼扫过,让皇帝不免多想了几分。
于是,他直接点起了名。
“三位卿家,今日前来见朕,可是有事要秉报于朕……”
皇帝平缓的声音在乾清宫回荡,三人的面色更是紧了紧,他们不由望向了马文升,可马文升本着脸,未有丝毫表示。
他们又望向了谢迁,而谢迁呢,好似赶忙的将头转了过去。
谢迁心中骂道,看着本官作甚,你们想说甚么就说,找吾等的是你们,想动心思的也是你们,不就是想用吾等内阁大臣,以便能和陛下说话呢。
可不是本官撺掇的,看着本官,是想让陛下误会呢?
谢迁转过头去,心里还在暗自骂着。
且他心里也后悔了,刚刚为何说话顿了一下,看了那一眼,又偏偏正好让陛下留意到了,真就何苦来哉。
李东阳颇为无语,他颇为埋怨的看着谢迁,正好,谢迁转过头来,两人目光相对。
谢迁脸上一丝苦笑,恰到好处的流露了一丝歉意。
三人依然在沉默,陛下突然指名,可他们也不知此刻要如何去说了。
不由的,身上的汗渗的更多了,可陛下问话,不说也不行啊。
好在,他们也非是未见过世面的人,还能勉强保持镇定。
监察御史侯淼先回道:“启禀陛下,臣等并无要事,方才于内阁之时,李秉笔前来内阁传召,就将臣等三人一并传来了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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