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他的判断无错。
而通过谈话,张鹤龄也明白了,皇帝也有意给他派些差事,或许还要离京的差事。
没成想,绕了一圈,陛下决定是下了,也打算让他办差,可偏让他做着一应相关人等?
发挥主观能动性,既名不正也言不顺的去办差事,且做差了要坏印象,做好了无功的差事。甚至还要恶了很多人。
说不得又要有很多人弹劾于他,弹劾他没事找事,多管闲事呢,更甚至僭越职权,祸乱朝纲。
难怪在坤宁宫里,陛下犹豫之下未曾开口,派了陈准过来,也是支支吾吾。
“陛下可真是难为我呢!”
张鹤龄低声吐槽了一声。
陈准也不应声,这话他可不敢应,且,其实他心里也是嘀咕了好半会儿,要不方才他怎会支支吾吾。
若非他知道陛下对张鹤龄的宠幸未丢,还越加器重,他可能都以为,陛下是要放弃张鹤龄。
可不就是嘛,好似是干个一锤子买卖,等事后,无论成功与否,将张鹤龄丢出去便是。
张鹤龄笑着摇头道:“陛下是小看我张鹤龄了!”
“国舅爷,您可别再说这等话了,我一个宫内奴婢,这听着国舅爷您这般说话,心里可抖得厉害着呢!”
眼看张鹤龄还要吐槽的样子,陈准赶忙抱了抱拳,讨饶道。
“没那么严重,我都不怕说,你还怕听呢?……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张鹤龄笑了笑后,正色道:“麻烦陈公公回禀陛下,张鹤龄……罢了……”
言及此,张鹤龄又是摇头,顿了片刻,方道:“就请陈公公回禀陛下,臣张鹤龄嫉恶如仇,最见不得对朝廷对百姓不好之事。
比如户部,周尚书为人谦和,为官亦是正直有为,坐镇部堂并无问题,户部上下事务亦是有条不紊。但户部屡屡出事,周尚书的正直谦和有余,可行事显得不甚干脆利落了。
而礼部徐尚书,这般大的岁数了,陛下虽信任于他,委以重任,可臣却实难放心。臣乃与国同休的勋戚,虽官小职卑,但亦难以见之无动无衷。
不管陛下怪罪与否,臣这个寿宁伯,锦衣卫镇抚使会做我该做的事,若是陛下真就怪罪,臣一力承担……”
张鹤龄言辞铿锵,一派正气凛然,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架势,着实让陈准心中暗笑了一番。
可虽知道张鹤龄是故作姿态,但他笑过之后,也不得不对张鹤龄多了几分敬佩。
张鹤龄的意志真可谓坚定了,这般臣子,这般风度气质,陈准回忆了一番,好似很久未曾见过了。
其实事情很简单,无论是张鹤龄提到的周经坐镇户部,还是徐琼领旨办差,都是行事光明磊落的当个正臣。
而张鹤龄多管闲事,甚至僭越职权,可能还会缉捕、逮人、拷问、查封等一系列有悖朝堂之事,当然,张鹤龄定然会找些看得过去的理由。
但说实话,事实俱在之下,这理由可以有用,也可以全无用场。到最后会怎样呢?
很可能便是做之无功,甚或要背锅。
故此,皇帝才不好开口呢,甚至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难免要埋怨陛下。
其实若张鹤龄不愿意,以皇后弟弟的身份,陛下也定然不会为难。且甚至不会影响到张鹤龄的前程,还是那个原因,皇后娘娘在呢。
可张鹤龄极为坚定的就应了下来!
陈准一时间心潮亦是翻涌,张鹤龄的表现给了他一些启发,也给了他一些感悟。
良久,陈准道:“国舅爷,您的话奴婢会如实转呈陛下。奴婢也有一言,未来您有什么需要驱驰的地方,只管跟奴婢言明,奴婢虽是内臣,但对外的一些监司衙门,奴婢也多少有些人脉……”
“张某先行谢过陈公公!”
“国舅爷无须如此,都是为陛下办事……”
“这话才是最实在的话!”
张鹤龄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陈准的肩膀。
事情谈完,东华门已在眼前。
张鹤龄告别了陈准,出了东华门,此时,府上的马车已在东华门外等候。
乘坐马车一路无话,张鹤龄回到了寿宁伯府。
刚从马车上下来,张延龄已是在一众家丁的前面,迎上了张鹤龄。
张延龄道:“哥,你可算回来了,事已都按您说的,能派的都派出去了。苏家那边极为配合,全程都未曾出过任何岔子。
不过,苏家也确实破败了些,听何掌柜和接洽的人说,很多都是空壳子了。”
“还有,在您入宫这段时间里,又有两家商会的人托人托到为弟这边,还送来了几张请柬。这些商贾,真就是……”
两人一路入了府内,说话间,张延龄将一份大红拜帖递了过来,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印刻着文字。
张鹤龄只是斜眼稍瞥了瞥,便挥了挥手:“扔了吧,早干嘛去了。”
张延龄也是干脆,张鹤龄一吩咐,他便将请柬撕吧一下随手仍了,也是跟着附和道:“确实呢,如今兄长是何等身份,这些个商贾,谁给的他们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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