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点恼火自己被打断,不爽的咂了咂嘴巴,然后用手指敲打地图桌:
“戴佛斯,有话直说。
我封你为骑士,可不是要你学花言巧语的道道儿。
这些我手下的那批贵族,难道还不够吗?”
“遵命,陛下。”戴佛斯微微鞠躬,谏言道:
“我觉得我们不该抛弃七神,一味相信那位红袍女巫信奉的红神。”
史坦尼斯望着炉火,嗤笑道:“走私者,你今天倒虔诚起来了?
听起来,你不但不喜欢梅丽珊卓女士,连我新信仰的神也不喜欢。”
“我们对那个红神光之王所知不多!”
戴佛斯承认,“但对我们前些天烧掉的七神,却很熟悉。
铁匠长年保佑我船只平安,而圣母给了莪七个身强力壮的儿子……”
“是你妻子给了你七个身强力壮的儿子,你可有向她祈祷?再者,我们烧掉的不过是些木头。”
“或许如此,”戴佛斯小心组织语言,“我小时候,在跳蚤窝沿街乞讨,修士们偶尔会给我东西吃。”
“如今给你东西吃的不就是我吗?”史坦尼斯怒道。
“您让我身居高位,而我给您的回报便是实事求是、实话实说。
假如您把贵族和平民们长久以来信奉的诸神,全部推翻。
然后硬塞给他们一个连名字都念不好的神,恐怕他们是不会爱戴您的。”
史坦尼斯倏地起身:“‘拉赫洛’念起来有这么难?
臣民们不会爱戴我?
你倒是说说看,他们什么时候爱过我了?
既然如此,他们爱不爱我又有什么差别?”
史坦尼斯走出帐篷,远眺月夜里的海洋:
“从我亲眼目睹父母乘坐的那艘船触礁沉没,从那天起,我便不再信七神。
我指天发誓,绝不敬拜任何淹死我双亲的残酷神只。
在君临当任海政大臣时,总主教成天对我唠叨世间一切公理正义,均来自于七神。
但我见到的种种‘公理正义’,却都是人力所为。”
“既然您不信神——那为何又找个新神?”戴佛斯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一个问句。
史坦尼斯打断他,语气深沉:“这话我也问过自己。
我对神灵所知不多,更不想理会它们,其实我并不信奉所谓的红神……
我年轻时,曾在野外发现一只受伤的苍鹰。
我为它细心疗养,替它取名‘傲翼’。
它会停在我肩上,会跟着我来来去去,还会吃我手上的食物,但它从不肯展翅翱翔。
我多次带它外出打猎,然而它始终飞不到树梢之上。
我的‘好哥哥’劳勃笑话它是‘衰翼’。
他自己有只矛隼叫‘响雷’,从未漏掉一只猎物。
某天我们的叔公哈伯特爵士要我换只鸟养,他说,继续养傲翼会让我变成笑柄。
这话没错!
既然七神连只麻雀都不曾给我,现在是我换只猎鹰的时候了,戴佛斯,换一只红色的猎鹰。
你我都知道,梅丽珊卓掌握着非凡的力量。
你知道吗?
我手下一半以上的骑士连她的名字都不敢念,就算她除此之外别无所长,仅仅作为一个散播恐慌的女巫便已很有价值,更何况她掌握着真正的力量。
先前我弟弟蓝礼的下场,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没错,红袍女巫确实拥有森寒残忍的力量,戴佛斯心道。
“风暴地的贵族们,原先对我不理不睬,我低声下气向他们请求,得到的却是嘲笑。
铁王座于法应属于我,但我要如何夺得?
不说已经战败的蓝礼·拜拉席恩,七国有哪家势力愿意臣服于我?
更何况还有那位国王之手多米利克·波顿,他比我有钱,兵力也都比我多。”
说到这里,史坦尼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梅丽珊卓那女人总说我是圣焰之子、光明战士,亚梭尔·亚亥的转世,可我总觉得多米利克·波顿,才他妈是梅丽珊卓预言中的那个人……”
听到国王的抱怨,戴佛斯也觉得有些无语。
北境的波顿家族,虽然也是维斯特洛赫赫有名的大贵族。
但多米利克·波顿仅仅是恐怖堡的继承人。
论身份、论威望、论功绩,他完全无法与身为海政大臣、龙石岛公爵、国王亲弟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相提并论。
可就是这么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出征塞外,征服野人,攻陷君临,斩杀瑟曦·兰尼斯特,替劳勃国王和他岳父艾德公爵报了仇……
这才一年多的时间,多米利克·波顿的成长让人觉得可怕。
北境、谷地的贵族唯他马首是瞻,河间地、王岭的贵族对他言听计从。
不可一世的“西境雄狮”泰温·兰尼斯特,被他打得龟缩在凯岩城。
刚刚落败的蓝礼·拜拉席恩和河湾贵族们,更不用多说……
如果这位“国王之手”的姓氏是坦格利安,估计会被所有维斯特洛的臣民,称呼为“少龙主”戴伦·坦格利安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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