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密信千里加急,辗转多家驿站,终于传到了萧译的手中。
信使来报,称北疆国君已暴病身亡,政务军事暂由王后代理。
次日上朝。
“众卿如何以为啊。”
陛下轻叩龙椅,面上是不形于色的沉着,诸臣商议片刻,皆无定论,太师傅成渊出声上告:“此是良机,该趁其内乱,一举收服。”
“不可!”尚书宋旻出列道:“伽难公主尚为楚王妃,如何能攻?”
“不过质子,有何不可。”傅成渊漫不经心道。
“岂知楚王殿下可会同意?”宋旻反问。
他人不敢做声,太师接着道:“十三殿下,是个明事理的。”
“太师!”
宋旻面带不悦,傅成渊却满不在乎,他随随便便行了个拱手礼,又道:“此事,陛下自会定夺。”
萧译默不作声,不置可否。
太师傅成渊,乃开国重臣,深受先帝宠信,为此江山社稷立过汗马功劳,更是做过萧译的亲师,于齐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表决的意思,往往都会是圣上最终的意思,诸臣惶恐,不敢有异。
独独宋旻是个不听劝的,几次三番与他当堂对峙。
萧译也对此头疼不已。
北疆王薨逝的消息很快传遍,萧墨有意瞒着那清,却也没能如愿,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那清听闻自己父王逝去一事,并无过度悲伤,只是独自在房内坐了一整天,谁叫也不答应,第二日就好的跟没事人一样出去随便转悠了。
看来,对于父亲,她并没有什么感情。
“小那清,你真的没事啊?我可是特意跑来安慰你的。”宋云一脸担忧,却看了半天也没在那清脸上找着半点难过的样子,急的她以为这孩子是什么苦都要往肚子里咽,非得让她冲自己说出来不可。
那清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微笑的脸都快抽抽了也没得到完全信任:“阿云,我真的没事。”
“他不是你父王吗?”
“是啊。”
“爹爹不是最疼女儿了吗?我都不敢想,要是有一天我阿爹离开我了,我得哭多少日子才能缓过来。”
那清抿唇垂眸,略带苦笑:“我父王有很多孩子的,要是每一个都疼爱的话,他得把心分成多少份啊,哪轮得到我呢。”
宋云不明白了:“你可是嫡公主啊,身份那么尊贵。”
“嫡出…又怎么了。”她眼中阴翳顿现。
—“父王!阿姐她不让我骑她的枣红马!”
—“那清,你是姐姐,怎么能不疼爱弟弟呢?”
—“他也没让我玩过他的弓啊!”
—“那宝弓是父王亲自为我打造的,你玩坏了怎么赔我!”
—“父王疼你,自然有成百上千个好弓给你,你凭什么抢我的东西!”
—“蛮不讲理,那清,你现在是越大越不懂事了!父王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随便耍性子的!去,回你自己寝宫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
—“齐淮要你做质子,你收拾收拾,准备随时启程吧。”
那清抬眼笑道:“嫡出又换不来半点疼爱。”
宋云很努力的遐想了一下不被父亲疼爱的感受,努力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天底下哪里会有不爱女儿的爹爹呢?她甩了甩脑袋,要把脑子里乱哄哄的想法甩掉,拉起那清的手道:“没关系,我爱你就好了!走啊,出去玩啊!”
那清情绪低落道:“去哪儿啊。”
宋云笑道:“你知道最近醉玉楼新来了个清倌人吗?”
那清疑惑道:“什么是清倌人?”
“就是…只卖艺,不陪酒。”
“啊?”
“那姑娘不仅表明要做清倌人,还一来就当了那醉玉楼的头牌呢!”
“醉玉楼的头牌不一直都是那个木霜霜吗?她那么漂亮都能被顶下去啊?”
“那就证明,那个清倌人,不仅更有本事,而且长的更漂亮!”
———
楼内乱成一片。
大腹便便的公子哥出高价点头牌姑娘弹琴助兴,却不满足只是隔帘相对,他站起身,借着酒劲三下五除二扯掉了碍眼的纱幔,举止粗鲁,不由分说一把搂住了曼妙的腰身。
琴弦猝然崩断,一没留意就崩上了公子哥的脸,登时红了一大片,还隐隐带着血迹,在场众人一惊,皆向此地看来,见那公子哥勃然大怒,举止更甚,对人家清倌人越发上下其手。
一个穿金戴银,满脸富态的女子“诶呦诶呦”的从人堆里挤过来,赔着笑脸道:“赵公子啊,真是不好意思!这琴弦多日没换,居然误伤了贵体,真是罪该万死啊,来人呐!快带赵公子去见医官呐!”
手下的伙计立马冲过来想分开二人,谁知那个赵公子眉毛一横,把人攥得更紧:“诶诶诶!玉妈妈,她打伤我这件事你是一嘴也没提啊!”
玉妈妈一脸才发现的模样,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哎呀!玲珑你怎么回事?快过来,给人家赵公子赔个不是!”
月玲珑举步欲走,手腕却紧紧被人钳住,动弹不得,那人肥头大耳油光满面,一脸的好色样,任谁都不可能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她脸色更冷道:“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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