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一声响,柳绪宁阴着张脸走了进来,神情很是不耐。
望向祈绥的一瞬间,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流露出来。
也只是一瞬间,柳绪宁脸色瞬变,重新换上了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少侠,小师弟,你俩还没睡啊?”
“等你呢。”贺屹说。
柳绪宁一懵,就听贺屹抬了抬下巴,对祈绥说:“今天破个例,你上床睡吧。”
“啊?”
祈绥都准备好又趴桌子上睡了。
贺屹又重复了一遍,“上床睡。不然你睡地上吗?”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祈绥才懒得管贺屹打的什么歪主意。
鞋子迅速一脱直接爬上了床,顺便取下帷幔挡住了外面俩木桩子。
柳绪宁的脸色很不好看,冷冷道:“贺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贺屹从腰间摸出了几两碎银,啪的下扔在了桌上,漆黑的眸里尽是一片阴冷。
“师兄,别怪我这个当师弟的对你不好。”
“一间房实在住不下三个人,师兄若是愿意,便拿去重新开一间。不然就只能睡地上了。或者师兄,你想上床和我们挤一起吗?”
“你。”
柳绪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贺屹微微一笑,再次将碎银往青年手边推了推。
嗓音冷冽,带着不容拒绝之意,却又出奇的挑衅和轻佻。
“师兄想怎么选都可以,可别到时候和人家说我对你不敬,竟还让师兄睡地上。这样,师尊会心疼你的。”
柳绪宁:“……”
这不是在学他说话吗?
这么恶心!
柳绪宁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回来。
现在身上若有若无的带着点淡淡的浑浊气,不是他身上的味道,也不是市井小巷的烟火味。
很奇怪,说不上来。
柳绪宁浑身戾气很重。
丝毫不似往日平常的清风霁月,反而像是笼罩了一层雾霾,里面是污浊不堪的本体。
他余光瞥了眼房间里的床铺,窗外一缕小风飘进,掀起了帷幔一角,露出少年搭在床沿的胳膊。
柳绪宁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眸底一片猩红,气息更是紊乱。
就在贺屹疑惑的时候,他突然道:“那你呢?小师弟你今晚睡哪儿?这小地儿貌似也睡不了两个人吧。”
“师兄不必担忧。”
贺屹眉梢微挑,单手解开腰间的束带,随意地搭在床边的一个木凳。
随即一脱衣服。
当着柳绪宁的面掀开帷幔,钻进了后面的床。
“师兄慢走,今晚就不留你在这儿歇息了。师兄若没吃饭,叫掌柜的再帮你备一份吃食吧。”
柳绪宁:“……”
妈的,想杀人。
祈绥好端端地在床上躺着,听着外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儿叫唤。
听到最精彩处,帷幔猝不及防被掀开。
贺屹突然闯了进来,身上还脱的都差不多了,一副今晚要跟他同床共枕的模样。
嘴巴刚张开,立马被捂住。
祈绥躺在床上,贺屹双膝跪在床上,恰恰碰着少年的大腿,自上而下盯着少年的眼。
后脑勺的高马尾侧偏绕到了前面,尾梢往下垂,一晃扫过少年的脸。
直到屋子里传来青年羞愤踹翻了桌椅的轰轰声,被侮辱的柳绪宁自然再待不下去。
一摔屋门,扬长而去。
贺屹这才松开了捂着他的嘴,身子一躺,直接把祈绥挤到了床里面。
自己则霸占了床沿的位置。
祈绥一拳头往他胸口上垂下去,“你怎么睡我这儿,不是说让我睡床吗?你反悔?”
“这床不小,两个人睡够了。”贺屹低声。
“你要跟我一起睡?”
贺屹打了个哈欠,声线懒洋洋,“不然你趴桌子上,还是睡葫芦里,自己选一个吧。”
废话,是个傻子都知道肯定是床上舒服点。
祈绥昨晚没睡好,天刚黑的时候就有点犯困了,现在躺在床上瞪着头顶的帐纱,眼睛却一直没闭上。
没忍住,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人。
“你真的不放我走啊?我是妖诶。你对我这么放心,不怕我哪天忘恩负义,给你一榔头?后悔都来不及。”
大哥!
他话都说这么明白了!
还不能懂他的意思吗!
到底要他暗示的多清楚,才肯放他走完成自己的宏图霸业啊!
祈绥好无奈,就差捂面痛哭表达自己的悲愤。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贺屹就是个反应迟钝的,脑袋偏在一侧对着他的耳朵,呼出的气息喷薄耳梢,荡起一片绯色。
很轻很轻。
每说出一个字,就像是拿根羽毛在耳边挠痒痒。
“都跟你一起睡觉了,就算你现在枕头下面藏着一把刀,想趁我睡觉的时候抽出来把我抹脖子了,我也反抗不了对吧。”
理是这么个理,但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他做不出那么伤天害理的事。
祈绥绕了个圈儿,反驳道:“我倒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坏。不然你看,我跟你身边不说三年五载,也有些时间了吧。我什么时候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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