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来了。”
听得宫人传报,谢皇后率众人去迎。
华阳公主奔在最前,向梁帝甜软笑问:“父皇,你怎么来啦?”
梁帝看她时目光爱怜,笑道:“忙完了政事,我也来赏一赏秋菊。”
华阳亲昵地圈过梁帝手臂,“这些都是母后特意嘱咐花房的人培育的,自不会差。”
“你呀,已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般黏着你的父皇?”谢皇后说的是怪罪话语,面上却笑盈盈的。
华阳狡黠地轻哼一声。
谢皇后笑着揶揄:“分明同卿姑娘差不多岁数呢,怎么性子差了这么多?”
梁帝一听,微微侧目,问:“听说令仪也来了?”
“是啊。”
梁帝欣然,“我也许久没见令仪了,叫她过来,我好好瞧一瞧。”
谢皇后应了一声,转目四顾,“卿姑娘何在?”
偌大含光殿内,却没见着卿令仪。
“这就奇了。”谢皇后自言自语似的。
宫人接上,“娘娘,二殿下也不知去了何处。”
谢皇后顿时流露出惊讶之色。
梁帝察觉到端倪,问:“怎么回事?”
谢皇后已不复笑面,有些着急:“方才皇儿与令仪同赏秋菊,又进了含光殿,我一时不察,竟不知他们二人去了何处。”
梁帝不免怫然,语气加重,“怎会不知去向?!”
华阳察觉到怒火,不自觉松开了他的手臂。
谢皇后劝道:“陛下息怒,想来他们二人也是在这含光殿内,不会去别处,宫中守卫森严,更不会有什么危险。”
正当此时,有个宫女急切奔来,神色惶惶。
“娘娘……”
谢皇后望过去,“何事?”
宫女欲言又止。
梁帝沉声吩咐,“你只管说来!”
宫女畏于威压,跪到了地上,战战兢兢道:“在……东边配殿。卿姑娘与二皇子在那里……他们……他们……”
“他们在那儿做什么?”谢皇后问。
“奴婢不知,”宫女将身子俯得更低,“只是……只是,那床上的垂帐,放下来了。”
此言一出,殿内哗然。
谢皇后惊愕不已。
华阳娇躯猛震。这情节,不是她在话本中喜欢写的吗?真是天雷滚滚,天道轮回,竟会发生在她皇兄身上……
“皇后,你可知错?”
梁帝冷脸呵斥。
天子震怒,谢皇后应声跪地。
华阳还在震惊,卿令仪竟然睡了她的皇兄,难不成她今后得喊卿令仪皇嫂?不要啊,这真是太要命了!
边上嬷嬷及时用力一扯,将她也按了下去。
含光殿内,一时乌泱泱跪满了人。
“陛下,臣妾当真不知,怎会生出这样事端……”谢皇后垂泪辩解。
梁帝叱责道:“且不论其他。令仪是你请入宫中来的,倘若她在这儿出了事,你难辞其咎!”
“陛下!”
匡金雪疾步而来。
梁帝按捺着怒意回首:“又有何事?”
匡金雪回道:“成将军闯进来了。”
一个“闯”字,令梁帝的眉心紧了几分。
谢皇后在泪水之中低头思索。这是计划之中的变数。不过这样也好。总归他们要卿令仪与成炀和离,若是成炀亲眼见到那番场面,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成将军,您不能进啊!”
“这是皇后娘娘的寝殿,您是外臣,怎可贸然闯入!”
“……”
殿门外此起彼伏都是阻拦劝声。
但成炀一人可挡百万师,区区几个宫人怎么拦得住他?
梁帝对追赶宫人道:“都退下。”
“是。”
成炀入殿,目光四面一扫,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成爱卿……”
“陛下,”成炀单刀直入,“令仪应皇后娘娘之邀入宫赏菊,经久不归,不知她现在何处?”
梁帝眉头紧锁,道:“有关此事,你先冷静一些。”
谢皇后含泪抬头:“成将军,此事过错皆在于我,你要怪罪,便只怪罪我一个吧。我皇儿无辜,令仪更是无辜。”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还听不出究竟何事。
成炀眼神如冷刀子一般,恨不得剜了这毒妇。
耐心也将要在这之间消磨殆尽,成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眼,“她在哪?”
谢皇后本能脊背一寒,下意识回答:“……在东配殿。”
成炀与梁帝径直迈步去东配殿。宫人搀扶谢皇后起来,也一并跟了上去。
门只是掩上,一推便开了。
殿内阔大富丽,鎏金卷耳瑞兽香炉顶盖上徐徐泛着白色烟雾,一张沉香木阔床,垂下的罗帐上遍绣金线海棠花,映出左右反复摇摆的一道人影,伴随着那动作,垂帐花瓣也显出媚色来。
谢皇后揩去眼角泪花,悄然瞟了一眼成炀。
从侧脸看去,他下颌线条紧绷着,面色冷峭,带着凌然戾气。
谢皇后得意地勾起唇角,今日围观者甚多,他又是亲眼所见。
这肯定是要和离的了!
众人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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