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卖烤鸭的,端的是不讲武德。
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这个无耻之徒这么可笑和直白的举止,居然得到了太子殿下的认可。
真就给了恩荫?
不用讲传统封建道德的吗?
若是这般直接,他们在这里拿乔作势算个什么啊?
一个一个,眼中都是幽怨不已。
就好像是深闺之中的小姐,一双眼睛都能让人感觉心中是无限的憋屈啊。
早知道太子殿下是这般大度,又是这般亲切,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的严肃、正直、公道……那头汤的机会肯定是自己的,自己肯定比这个卖鸭子的做得更雅致也更稳当啊。
当然了,后悔是后悔,但是八辈子难得的机会,接下来,也没人再顾忌什么雅致不雅致了。
更不会顾忌这里是不是佛门净地了。
佛门祖庭又如何?
谁要是挡住了自己的上进,谁就是俺的敌人。
佛祖来了也不行。
俺说的。
于是乎,这个布商说,当年朝廷北伐的时候他们家就想支援了,但太子殿下胜的太快,没来得及,然后一直后悔,都后悔一年了,希望太子殿下给个能报效国家的机会,他家能出六千套军衣。
还有人说,他家里是在两江上走船,正好,官家南巡,肯定是要走水路的,愿意出三艘乌漆大肚船出来给官府,好方便太子殿下南巡。
那个佛门高僧说,每一期邸报出来,我们寺里都要组织学习的,早就领会太子殿下的指导方针了,但因为寺里穷,也隔得远,素来报效无门……没别的,今年刚刚秋收,恰好有八百石新米入库,不如直接发给官库,明年还有八百石。
除此之外,甚至还能联络其他寺观,给太子殿下此行的随行士卒准备在江东金陵屯驻的军粮。
前面的几个富商,倒是都得到了嘉奖。
可是到了高僧这里,却是让萧奕眉头一蹙,直接当场就冷声问起来:“呵,你倒是忠君爱国,一年八百石,当真是不少呀。”
高僧一怔。
来了。
老实人许敬礼心中一个咯噔,暗自说道,太子殿下终于是要动手了吗?
很多和白马寺有关联得官吏、士绅们也都是愣了一下,然后,心跳加速。
本来嘛。
他们在城门那边听闻太子殿下要去白马寺,就心有戚戚,连忙让人去白马寺通传,好让他们有所准备。
而等到太子殿下到了白马寺,似乎也只是为战死的将士们进行一场祭祀,并非是要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他们却还是悬着一颗心。
直到这斋宴开始,太子殿下端坐其上,看起来很亲和,而随着他们一个一个积极表现,好像真的是君臣和睦、君民一家亲。
什么巡查,什么问罪。
不存在的吧。
肯定是有人道听途说,胡猜乱想的。
不管是这白马寺的主持和高僧们,还是说官吏和士绅们,都是松了一口气。
只觉得,这刀不会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太子殿下再英明神武,那也是带兵打仗,治理国家,也应该还是要遵循以前的道理。
谁知道,好好一场斋宴,一场表达忠心的表演秀。
到了秃驴这里,就突然冷场了。
只能说,太子殿下其实一直都没有想着放过白马寺,也一直都是那个前古未有之圣明。
白马寺的主持再一次念起了佛经,这一次,似乎是在提前为自己超度。
而一众高僧们却立即跪在了地上。
“请殿下饶命!”
“我等对大乾忠心耿耿,也一直在寺内修行,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啊!”
“邸报上所写的什么万亩良田,实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请殿下明鉴。”
官吏们一个一个也都是脸色惨白,谁敢在这时候站出来,为白马寺一众高僧们求情?
太子殿下这明显是存了心思的。
一个不好,他们就要被斩首示众、抄家流放了。
还是想一想,如何减轻自己的罪行吧。
萧奕冷声哼道:“是吗?”
“那你们的意思是说,大乾监察御史们、锦衣卫们在栽赃陷害咯?”
“房中丞、沈同知,你们二人可有什么话说?”
御史中丞房宣、锦衣卫指挥同知沈炼两人都站出来,躬身道:“殿下,臣所调查乃是千真万确,有着账簿、字据、人证、物证具在。”
“白马寺不只是以高利贷迫害百姓,侵占吞并百姓们的良田,还藏污纳垢。”
“白马寺白马堂的堂主了清和尚,看起来慈眉目善,乃是河南道有名的高僧。”
“实际上,此人在洛阳城内有一处私宅,私宅之中还养着十房妻妾,更是儿女成群,还有三个孙子呢。”
“此人在洛阳外还有八处庄园,名下有着两个商号,还有万亩地契。”
“这样的人,竟然成为了佛门高僧!”
“臣肯定殿下对此人论罪处罚,以昭示天下,还那些被他欺压的百姓一个公道,还天下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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