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直心里面此时总算是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轻松了下来。之前的日子里,他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之中,眉头紧锁,几乎未曾舒展过。
赈灾的工作进行得并不顺利,始终不见显着的成效,灾民的数量反而越来越多,每日的消耗也是越来越大。
更为关键的是,局势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这种看不到希望的局面才是最令他感到深深恐惧的。
房家虽然带着三十万贯的巨额钱财南下赈灾,但对于整个受灾地区的百姓而言,这些钱财依旧是杯水车薪,难以解决根本问题。
秋风渐起,空气中已带上了几分凉意。若是没有足够的取暖之物和保暖的东西,这些饱受苦难的百姓,即便是勉强能够吃上一口果腹的食物,恐怕也难以挨过这个即将到来的严冬。
就在这个危急关头,房俊提出的方法,无疑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为困境中的他们带来了一线生机。房遗直深知,接下来只要能将这个方法操作得当,就一定能够稳住当前的局势,让灾民们看到一丝希望。
然而,当提到“准备让人北上”实施房俊的计划时,房遗直的表情却变得复杂起来。他对于这个计划持有一定的保留态度,并非是他不愿意帮助王宁,而是这件事本身确实不太好办。
毕竟,这个地方可不是他房遗直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有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在暗中虎视眈眈。
虽然这老家伙南下之后就一直称病不出,看似已经远离了权力中心,但房遗直心中清楚,绝对不能无视这个老登的存在,他的影响力依旧不可小觑。
“公子,二郎想要那些流民,给他就是了。”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说道,试图安抚房遗直的情绪。房遗直闻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找到一条既能救人又能自保的道路。
房遗直缓缓地看了说话之人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他轻叹一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说道:“你说的或许是不错的,但你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这里还潜藏着两条大小毒蛇,他们正虎视眈眈,就等着我犯下丝毫的错误,好借此机会将我彻底击垮。”
“这……”说话之人闻言,一时语塞,显然没有料到房遗直会如此直白地点出这个敏感而棘手的问题。
长孙无忌父子的存在,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房遗直的心头,让他很多时候都只能束手束脚,行事谨慎至极。
长孙无忌,这位当朝的右仆射,其地位之显赫,丝毫不弱于他们的老爹房玄龄,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凭借着皇帝大舅哥这一层特殊的身份,他的权势几乎超越了房玄龄,成为了朝中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房遗直深知,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做事必须更加的小心翼翼,不能有丝毫的差错,更不能让长孙无忌父子抓住任何把柄。
毕竟,上一次房家为了平息一场风波,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那是一场几乎让房家元气大伤的较量。因此,他绝不能让自己成为房家衰败的罪人,绝不能在自己手中再出现任何问题。
此刻的房遗直,就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倒是并不太在乎自己在长安的名声,毕竟在这个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名声往往是最容易被牺牲的东西。
在长安,他的名声很差,几乎成了那种没有存在感的存在,但这对他来说,反而成了一种保护色,让他能够更加隐蔽地行事。
“大郎,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说话之人终于打破了沉默,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焦虑。
房遗直微微摇了摇头,神色依旧凝重:“不要着急,事情还是要做的,只是我们需要更加耐心地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只有时机成熟,我们才能一击必胜,彻底摆脱长孙无忌父子的威胁。”
很快,程处亮和尉迟宝琪便神色匆匆地找了过来,他们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主要是因为房遗直所做的那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房遗直一直以来都是那种敦厚老实的形象,对待百姓也是极为亲和,总是能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
然而这一次,他却忽然做出了往粥里面撒沙子的举动,这简直是要倒反天罡的行为,与他往日的作风大相径庭。
“房大哥,我听说你让人往粥里面撒沙子了?这是为什么啊?”尉迟宝琪是个急性子,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虽然他深知房遗直的为人,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荒谬的事情,但心中依旧有些忐忑不安。
万一房遗直真的是失心疯了,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毕竟,人的情绪与行为往往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
程处亮此时也紧盯着房遗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疑惑。
他在等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让他心服口服、明确无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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