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艳阳高照,可沐云姜却觉得背上一阵凉飕飕的。而握着自己的大掌,却是越捏越紧,把她都捏疼了。
出了清凉殿,沐云姜忍受不了了,叫了起来:“萧祁御,我不走了,你走那么快,我怎么跟得上?手手手,撒手,快撒手,我的手都被你勒疼了……”
萧祁御这才回过了神,紧张道:“对不起,我没留心……怎么样,我看看!”
她甩开了他。
他想捉住细查。
她不让:“没事,疼又看不出来的。”
望了望四处没人,她想问的,但终还是没问,只道:“回去再说……”
怕隔墙有耳,毕竟这位娴妃,现在是皇帝的妃子,真要传出什么是是非非,对萧祁御百害而无一利。
….萧祁御目光一闪,点头道:“嗯,回家再说,现在去见德妃……这位估计不好对付,昨天你刚把她的柳嬷嬷给打了……”
沐云姜扬了扬柳眉:“我有怕过谁?”
是啊,她的胆子那么大,有什么是她怕的?
但是皇宫大内,真的是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就刚刚开始,他的眼皮乱跳起来,但愿,接下去不会有意外发生。
只要拜完德妃,他们就可以顺利出宫了。
于是两个人往德妃的宁德宫走去,身后只跟着一个内侍了,之前该送的礼全都送完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份,至于太后那一份,刚刚萧祁御已经着人先送过去了。
宁德宫大门紧闭。
萧祁御带着沐云姜过来道明来意后,宫婢进去禀告,随即就把他们给迎了过去。
穿着稳重端方的德妃在优哉游哉地喂鱼,神情显得无比的闲适,一身浅紫的华服衬得她极是雍容有气度。
宫婢上前唤了一声:“娘娘,靖北王和靖北王妃来请安了……”
德妃转过头,面容是极为端庄傲气的,面颊子显得极为年轻,一点也不像已生育了一个成年皇子的模样。
她从宫婢手上取过一条热乎乎的面巾,擦了擦白白净净的素手,淡淡一笑,坐到了高位上。
萧祁御和沐云姜则往地上跪了下去,齐声说道:“儿臣拜见德妃娘娘……”
德妃一扬广袖,懒懒靠着,目光则在小王妃脸上一拂而过,而后,盯着靖北王说道:
“老三,听说昨儿个,小王妃打了本宫送去的柳嬷嬷。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柳嬷嬷也是一大把年纪了,你们这些孩子,怎么这么不懂敬重一下宫里的老人。
“虽说只是奴婢出身,但我朝最讲孝道,遵老爱幼是为美德。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非要动手动脚?
“真若传扬出去,与你靖北王的名声肯定有碍,靖北王不是最爱惜自己的名声了吗?”
一开口,就给自家嬷嬷撑腰来了。
萧祁御听罢,忙回道:“回德妃娘娘,这世上的事,都是有章法的,虽然嬷嬷是老人,还是您送过来的,理应敬重。但是,她既入王府,事事总得依着王府的规矩来办……”
却被截了话茬子:
“按规矩办事是没错,但皇上在前朝议天下事时就提过凡事要从谏如流,柳嬷嬷是经验丰富的老人,看不惯府上的情况,谏言几句难道也不行吗?如果万事都搞一言堂,这个国家还怎么治理?此理自然也能用到家事上头,你说是不是?”
这德妃,辩起来也真真是厉害。
沐云姜听不下去了,立刻代萧祁御辩说道:
“娘娘说得是,但娘娘,再如何谏言,总得顾着主人家的颜面。有些谏言人后说说自然是可以的,若于大众广庭之下反驳家主,那家主还如何治家安内?
….“王爷要是连一个王府都压不住,那还如何替皇上排忧解难?
“既是老人,更该懂如何劝谏才能让主人欣然接受?于满府奴婢的面,当众驳斥,这不是来帮衬王爷的,这是来做王爷的祖宗的。
“想来这柳嬷嬷于德妃娘娘面前,定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嬷嬷,可人心藏私,总有人会使一些两面三刀的手段,于您瞧不见的地方,公然借着您的面子,欺负人。
“这种人理应好好磨一磨,否则将来只会损害了德妃娘娘的颜面。与娘娘来说,那就得不偿失了……”
德妃瞧着这小王妃,啧啧啧,听听啊,说得那是何等的厉害,“哟,小小女娃,倒是生得好一副伶牙利齿啊……”
“儿臣惶恐。”沐云姜谦卑自称着。
“听说沐家的幺女,是个江湖女子,之前,本宫还以为会是一个粗枝大叶的蛮女,竟是料错了,长得这么俏丽,性子也稳重,听说还一晚上把府上的账全给理清了,厉害啊,看来柳嬷嬷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这样吧,回头你们就把柳嬷嬷放回来吧……”
德妃居然要把柳嬷嬷要回去。
“是,回头,儿臣就让柳嬷嬷回您身边伺候。”
萧祁御答应着。
“行了,那就敬茶吧!”
便有婢女直接就奉上了茶水。
“请德妃娘娘用茶。”
沐云姜高高举起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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