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亮的心跳得厉害。他感觉自己很想去报个政治补习班。这段时间崔明亮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越来越沉稳内敛,越来越淡定从容。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门铃响了起来。崔明亮起身前往门口开门。
一位身高约莫一米七左右、头发梳理整齐的年轻女士出现在崔明亮眼前。崔明亮认识她。她叫陈燕,是崔明亮的大姨妈,也就是崔明亮母亲的姐妹。
崔明亮的父母双亡,而且没有兄弟姐妹,所以陈燕就成为了崔明亮唯一的亲戚。崔明亮的母亲去世的时候,陈燕刚刚毕业没多久,崔明亮的外祖父一个人把他拉扯大。
“你好,崔明亮同志,我姓陈,今年26岁。”
崔明亮连忙向陈燕伸出右手:“你好,你好,陈教授。”
“崔明亮同志,请问,你的父母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爸妈。”崔明亮平静地说,“我爷爷奶奶死了,他们是车祸去世的。”
“哦。这个我倒不清楚。你的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们是农民。”
“噢,原来是农民呀……”陈燕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疑虑。
“我爸叫崔永昌,我妈叫张萍。”
陈燕恍然,她尴尬地笑了笑。
“陈教授。您来找我什么事情?”
“是这样。”陈燕掏出一封信,交给崔明亮,“崔先生,这是我们科主任给你写的信。他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团队,担任研究所的侯问。”
崔明亮愣了一下:“侯问?我吗?我只是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实习生。我怕做不好。”
“别谦虚了,崔先生。”陈燕露出一种欣赏的眼光,“你的专业素质非常棒,在国家某科技基金组织担任过侯问助手。”
“哦?”崔明亮吃惊不已,“您怎么知道?”
“你忘啦?我跟你爸爸认识很多年了。你爸爸曾经提醒过我要特别照侯你。”
崔明亮的脸红了一下。“谢谢您。”
“别客气了。”陈燕笑着说,“我代表我们科室向你抛出了橄榄枝,祝贺你。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愿意到我们研究所来工作吗?”
崔明亮摇摇头:“陈教授,对不起,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崔明亮拒绝了陈燕。
陈燕略微失望:“既然如此,那你有空来我办公室玩,我们再详细谈谈。”
“谢谢。”
“对了。”陈燕忽然又说,“崔明亮同志,我听说你有未婚妻,而且是个警察,是吗?”
“嗯,是的。”
“那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研究所工作呢?我们研究所的条件虽然差了一点儿,可是我们的领导很和蔼的。”
崔明亮犹豫了一下:“我想考虑考虑。”
“那就麻烦你考虑几天吧!”
张婶打扮得体,带着崔明亮来到医院。
医院里很安静。走廊两侧的窗户紧闭,病房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崔明亮的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崔明亮知道张婶带他来见谁。这个人就是崔明亮的舅舅崔永爱,一个中年男性,五十多岁,因为长期服用药品,他的面色呈现青灰色,身材消瘦,双眉紧锁,颧骨高耸,看样子,他并不太乐观。崔明亮的舅舅叫李永爱,他看到了外甥女崔明亮。
“明亮,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李叔。”
崔明亮走到床前,恭敬地叫了一声:“李叔叔,你好。我是明亮,今年23岁,我们见过的。”
崔永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哦……”
崔明亮的目光转向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更瘦削些,颧骨凸出,但是眼眸炯炯有神,透着一股精干劲儿。
“舅舅。”崔明亮礼貌地喊了一句。
“明亮,坐。”李永爱说,“你们坐下聊聊。”
崔明亮挨着舅舅坐下,他看了一眼舅舅床上挂着的各种仪器设备,他问道:“李叔叔,您的伤很重吧?”
李永爱苦笑道:“我这是老伤了。我在部队的时候受过伤。”
崔明亮问道:“您的腿……是怎么摔断的?”
李永爱叹了口气说:“我的腿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的伤,伤口太小,没有留下后遗症,但是却落下了残疾。我在部队的时候是一线指挥官,负责侦查敌机的动向。”
“我听张萍阿姨说过,我舅舅曾经立下过战功。”
“战功算不上,只能说是侥幸。”李永爱说,“当时我们遭遇了美军装甲师的突袭,我率领一个排的人抵抗了半个小时。可惜最后还是寡不敌众,被击毁了三辆坦克。”
“我舅舅当时也牺牲了?”
“牺牲了。”李永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牺牲得很值得,他用血肉之躯阻止了一场战争的爆发。”
崔明亮沉默不语。
李永爱看了一眼女婿:“明亮,这次来北京是探亲?”
“不,”崔明亮答道,“我准备回去结婚。”
“哦,那挺好啊,早该成家立业。”李永爱显得很欣慰,“明亮,咱们家里的情况你应该比较清楚。你爸是军区的领导。按理说,我应该尽量满足你的需求。我的工资不低,可以供养得起你。可是我现在是一个废人了,不能干重活儿。你妈妈也退休了。咱们一大家子都靠你一个人撑起来。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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