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拿起杯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好多了。”
林欣雨又帮他削了苹果和梨子递到他嘴边。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
林欣雨没说什么,默默地帮他削完梨子。林欣雨看看表:“爸,差不多到饭点了,我先送你去吃饭。”
“我吃不下。”
“那吃块肉吧。”
林父咬了一口肉,摇摇头,表示拒绝。
林欣雨只好把肉放下,又去洗了些水果。
“爸,你现在饿不饿?要不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林欣雨问。
林父摆摆手:“不用了。你陪我聊聊天。”
“好啊,”林欣雨坐到床边,“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呗。”
“我的事?”林父笑了,“有什么可说的?”
“比如家庭背景啊。你为什么要创业,又为什么要卖房子啊?”
“唉……”林父叹了口气,“说起来就话长了。”
于是,林父缓缓地说起了往事。
林父年轻时是个孤儿,被收留在福利院。林父读书成绩优秀,但家境贫困,所以一毕业就投靠亲戚。
那位亲戚是个煤矿厂的职工,姓李,单名一个贵字,和林父从小一起玩耍,感情非常好。林父念高三那年,李贵的儿子出车祸死亡。李贵痛失爱子,郁闷得整天借酒消愁,酗酒度日,最后精神崩溃跳楼自杀了。
李贵一死,李贵家里的债务全落到了林父身上。
林父当时穷得叮当响,根本拿不出钱来偿还债务,李贵妻子的娘家人逼迫他还钱,林父只能带着李贵的遗产远赴南洋,开始打拼。他凭借过硬的技术,在南洋闯出了一番名堂,赚了些钱。
林父一直没敢告诉林欣雨这些事情,怕她担心。
“其实你爸爸的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林父安慰着林欣雨,“你们应该庆幸。”
“哦?”林欣雨疑惑。
“李贵的死因虽然蹊跷,但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了。李贵是醉驾坠楼而死的。他是自愿的。”林父说。
林欣雨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惊讶道:“自愿的?”
“是的。”林父说,“警察已经核查过了,确实如此。”
“那李贵的妻子呢?”
“她……”林父沉默良久才说,“她恨透了我。”
“爸……”林欣雨欲言又止。
“我没办法原谅我的罪孽。”林父说,“所以我辞退了李贵妻子的工作,也辞退了她的孩子,还给了她五万元补偿金。”
林欣雨皱紧眉头:“那她怎么肯罢休呢?”
“她说……”林父顿了顿,苦涩地笑了笑,“我欠她的钱,她要一辈子讨回来。”
“那她怎么还不来呢?”林欣雨纳闷,“她都离婚快二十年了,还记仇呢!”
林父叹息:“她一定很恨我,所以我不敢见她。”
“爸!你这也太窝囊了吧?”
“欣雨!”林父瞪着林欣雨,“不许这么说话!”
“爸,我错了!”林欣雨连忙认错,“我真不知道你有这种顾虑。我对不起你!”
“欣雨,别怪我狠心。”林父说,“我没办法向她坦诚我们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呀?”
“你爸爸我,害死了李贵,她一直恨我。我不能再去伤害她。更何况,她还有两个无辜的孩子。她一定很希望有一天,她能找回自由,获得平等和尊严。”林父说,“她一定会报复我的。我不想害了孩子。”
林欣雨沉默了半晌,说:“爸,既然你决定离开这个城堡,离开她,我们一起搬出去住吧?我租套房子给你。”
“我没脸继续住在这里。”林父摇摇头,“我不想拖累你。”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林欣雨急了。
林父微微一笑:“你听我说完。我在这座城堡住了几十年,早已习惯了它。我走了,反倒觉得少了什么似的。这栋房子虽然不是我建造的,但我每次回来看见它,都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欣雨,我舍不得离开这里,也舍不得离开这幢房子。”
林欣雨眼眶一热:“爸,你舍不得,我就替你舍得。”
林父欣慰地拍拍林欣雨的肩膀。
“欣雨,爸爸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林父低声说,“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你妈妈,好吗?”
“嗯。”林欣雨点点头,“爸爸放心,我不会告诉我妈的。”
“谢谢你,欣雨。”林父握住了林欣雨的手。
这时候,侯小林敲门进来了。林欣雨立即松开了父亲的手。
侯小林问:“林叔叔,晚饭准备好了。”
“好,你们先吃吧。”林父温和地笑着。
林欣雨拉着侯小林坐到餐桌旁边,问他:“侯小林,你喜欢吃哪些菜?我帮你夹。”
“随便。”侯小林说,“我吃什么都行。”
“今天做的是糖醋鱼。”林母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阿姨好。”侯小林礼貌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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