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
“……再见。”
“嗯，拜拜。”
“再见。”
结束通讯之后，侯小林松了口气，将手机扔到一旁。
他走到阳台，望着远方的天际，思绪飞转。
林欣雨的孩子没事，那么……他和林清菡的孩子究竟怎么样了？
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他从未参与到孩子的成长当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拥有一个健康活泼的儿子。
想到这里，他忽然对林清菡充满愧疚。因为她的善良纯真，他几度误解她、伤害她。
如果这世界上有轮回的话，他愿意受尽折磨，痛苦死亡，也不愿意再伤害到林清菡分毫。
但是这样真的值得吗？他扪心自问。
其实，在遇到林欣雨之前，他并不确定爱情是什么，他只知道，每当孤独寂寞的夜晚，他都渴望被温暖包围，被呵护。而林清菡给予他的温暖恰巧填补了这一缺失。所以，即使林欣雨不曾提及，他依旧选择留在了她身边。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幸运的，但是，在这段婚姻里，他并没有享受到任何快乐，只剩下了痛苦。
林欣雨对他的好，他无法视若无睹。可是，林欣雨的付出，也是建立在欺骗和利用上。林清菡也是如此，明明已经有了爱情的结晶，却不告诉任何人，甚至打算偷偷地把他的孩子藏起来。
林欣雨怀孕了，但是林清菡不肯承认。侯小林曾经试探过，她说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有过孩子。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暂停对林清菡的调查。
或许他该找个时间跟她谈一谈，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天早晨，林欣雨带着孩子回来了。他们刚下车，林欣雨便冲上前紧紧搂住了侯小林，哭得泣不成声：“侯小林！我好想你！我做梦都梦到你，我……呜呜呜……我好想你……”
侯小林拍着她的背安慰她，眼角瞥到孩子正睁大眼睛盯着他们。
他连忙把孩子交给林欣雨：“快带孩子去洗澡，他昨晚玩得太晚了，今天还没睡醒呢。”
“谢谢你啊，侯小林。”林欣雨说，“孩子我带他先上楼去了。”
侯小林点头示意，看着她牵着孩子离开。
他的脑子里乱七八糟，不禁想到了昨天的那个电话。
那通电话，是林清菡打来的。
她约他今天去医院检查。
侯小林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拒绝。他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事，林欣雨居然会有了他的孩子。这简直匪夷所思。
他坐进车里，闭上双眼，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想了许多事。
他在想林欣雨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又为什么会流掉，林清菡为什么一定要瞒着他？还是说，这些问题都是假象？他在想，是不是他们两个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他还在想，林欣雨是不是被逼迫的，或者说，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在想，是不是他的家庭出了问题，林清菡不希望他继续留在林氏集团。
他的心情非常纷杂。
他忽然意识到，他并不是一个人，不仅是他，还有很多人都在等待着他，期待着他。这让他感动，同时又倍感压力。他必须更加努力才行。
侯小林在路边停下车，拿出烟盒点燃了一支香烟。他靠在座椅上，缓缓吐出浓厚的白色烟雾，整颗心都随之飘浮。
他想起了那天的情景。
林欣雨穿着宽松的裙子，抱着他们的孩子坐在沙滩上晒太阳。她笑容恬淡，神情柔软，眉宇之间透着母性的光辉。她的身侧蹲着一条威风凛凛的金鱼，尾巴在水里甩来甩去，溅起阵阵水花。
那天，他和林欣雨坐在礁石上聊了很久。
她说她在美术馆附近租了套房子，准备搬到那边去住。
“你怎么想的？”侯小林问，“要不要换个环境？”
“嗯，我也考虑了挺久的。这里虽然好，毕竟人流量大，我怕照顾不周。而且，我担心孩子适应不了。”林欣雨微笑道。
“可你现在是单亲妈妈，难免会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我听说，现在网络暴力特别厉害，万一有些人在背后嚼舌根，传播谣言，你怎么办？”
“不会的，你放心吧。”林欣雨摇了摇头，“我会注意的，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侯小林沉默片刻，忽然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医院做手术？”
林欣雨脸色黯淡下来，轻轻咬住嘴唇，低下头不说话了。
侯小林知道自己触及到了她的伤处。这段时间以来，她从未提过这件事，侯小林还以为，她已经忘记了呢。
“欣雨，”他叹息一声，“你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吗？”
“当然啦。这是我和你唯一的骨肉啊。”林欣雨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肌，露出幸福的表情，“他是我和你的孩子，我怎么忍心不要它呢？”
侯小林静静看着她，半晌，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
林欣雨伏在他胸前，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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