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调了几个音,都不满意,蹙着眉将琴拿起来,试图弄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吕险第二次被忽略,心情一言难尽。
站在旁边的剑书看不下去,没好气道,“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有意思吗?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先生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再这么卖关子,当心你的银子!”
吕险爱财如命,天生的商人。
一听到钱,顿时不再故弄玄虚了,麻利儿的道,“是是是,你家先生最大,我不该吊着他。这还不是因为太玄乎了,我自己刚刚听见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原是有人先我一步买走了许文易手上的生丝,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尤家的那位三姑娘!”
“谁?”剑书以为自己听错了,尤家三姑娘是什么鬼?
什么时候一个闺阁姑娘也跑出来正大光明的做生意了?
只有谢危能跟上吕险的思路,闻言手中弄琴的动作终于停下来,狭长的眸子凝着吕险,“你的意思是说,你都是薛家丝船出事之后,才敢趁热打铁去买那许文易的生丝,而尤三姑娘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比你速度还快,这事情不对劲是吧?”
吕险一拍大腿,“要不还得是居安你呢,分析得太对了!这尤三姑娘相当邪乎,要么是未卜先知,要么就是有什么厉害的人在背后给她支招。可惜了,呜呜呜,那一批生丝,弄到手里,短短一两个月翻个几番不成问题,呜呜呜我的钱啊!”
谢危忽视吕险的鬼哭狼嚎,只是听他说到“高人支招”几个字时,脑海里不由自主闪现一张瑰丽的脸。
难道是她,尤二!
就在此刻,剑书猛地拍了一个巴掌,引得谢危和吕险都齐齐朝他看去。
剑书一怔,忙说:“怪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这样的,先生,柳大夫说尤二给的药非常对症,而且乃上上上品,绝不是一般人能配得出来的,他反正不行,还说这世上能配出此药的,唯有玄川神医一人。”
“玄川神医?”谢危还没说话,吕险先惊讶的出声了,“这么牛?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神医,药王谷出身,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药,别说是千金难求,便是万金,万万金,能见上他一面的都寥寥无几。”
谢危神色不明。
剑书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和吕险说,“我倒是听闻,玄川神医享年一百多岁了,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又说,他看破红尘出家了。”
吕险点头,“都有可能。方外之人的事,咱们正常人如何知晓?不过尤二给我那药的时候,便说是机缘巧合从一个高僧处得来的。”
闻言剑书双眸亮了亮,“那你说,有没有可能……”
“咳咳”,一阵压抑的咳嗽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剑书下意识便从怀中摸出一瓶药,准备递上前给谢危服用,眼角余光看见架子上楚鸢那瓶药,犹豫了,“先生,既然柳大夫都说没问题,要不……试试?”
吕险没表示抗议,左右那金石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柳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结果谢危拿它当糖豆吃。
尤二的药,柳大夫看过没毒,就算治不了病,也不至于有什么危害。
“嗯。”难得,谢危居然同意了。
他想,尤二和宁二一样,身上秘密不少,但都不是心思不正之人。
而且这几次接触下来,是友非敌,倒也没有必要防得那么狠了。
结果睡了一觉醒来,谢危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是吃了什么仙丹了吗?
窗外下着雪,雪瓣被风吹得乱舞,好些从窗棂的缝隙飞进来了。
这样冷的天气,放在往日,谢危早冻得不行,即便裹着棉被也有种四肢发寒,一股刺骨冷风在骨头缝隙里游走的感觉。
可今日,他浑身暖洋洋的,胸口常年压抑的憋闷也似乎缓解了很多。
“剑书。”没忍住,谢危喊了声。
剑书就守在门外,听到喊,立马就进屋了。
扎着手等待谢危的吩咐。
后者却是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都没说话,剑书疑惑不已,先生做事雷厉风行,很少这般吞吞吐吐。
瞧见冷风呼啸,雪花将窗边的棋盘都落了薄薄一层,剑书上前欲要关窗。
谢危忽的出声,“别关,就这般。”
剑书:???
先生昨夜吃了药,比往日都睡得早,这是癔症了?
“先生,您的病雪天最是容易犯,属下……”
没等剑书说完,谢危直接大步流星,一把掀开帘子就出了屋。
剑书心头大骇,忙跟着出去,却见谢危迎着风雪站在院中,虽说脸色雪白,但眼底还余清明,明显是没有犯那离魂症的!
“先生!”剑书不无惊喜。
谢危点了点头,转身进屋,“别声张,兴许是白日的关系,那药,我再吃十天半月的,然后晚上试一试。”
“一切听先生的。”
剑书激动坏了,恨不得立马就将这个好消息昭告天下,“要是尤二姑娘能误打误撞治好先生的病,剑书给她磕头叫姐姐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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