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阶承认,自己放不下她,可她马上就要是燕羚的未婚妻了,朋友妻不可欺,他又能如何呢?
“表哥!”一旁的薛淑发现自己被忽视得彻底,忍不住加大了音量,几乎是在吼了。
沈阶这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被薛淑轻轻扯住了袖子,沈阶先是一愣,继而一慌,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索性不太客气的一把将薛淑拂开了!
沈阶一向是温文尔雅,重话都不会说一句的人,薛淑喜欢的便是他好拿捏,万不想他也有发脾气的时候,还是在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薛淑瞬间接受不了,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表哥,我就这么招你厌烦吗?”
“我……”还从没把人弄哭过的沈阶手足无措,下意识想拿手帕递给薛淑,却发现那手帕还是当初和姜雪慧有缘邂逅时她留下的。
沈阶没舍得,手僵硬在空中。
这时,姜雪柠突然推了姜雪慧一把,“还站着干什么?这次我可不想抢属于你的东西了,但幸福不是守株待兔的兔子,会主动撞你怀里来!”
今天之所以将她带来,便是让她看看,沈阶多么抢手。
有他喜欢放不下的,也有喜欢放不下他的,更有将他当踏脚石往上爬的,但无论哪一种,姜雪慧要与沈阶在一起,都必须自己积极点。
躲在家中当个活菩萨可没用。
姜雪慧一出现,薛淑立马眼睛眯了一下,眼泪扑簌簌又滑下来几滴,内心咯噔一声,似乎已经明白,从前的姜雪柠、尤玥,大概都被她当成了假想敌。
而姜雪慧,才是那个她应该格外提防的人。
姜雪慧面色纠结了一下,她其实不是什么喜欢争抢的人,懵懂无知的时候被姨娘从庶女调换成嫡女,并非她的错,而她却要被迫承受苦果。
嫡母待她很好,她不能既负了养恩又负了生恩。
所以在姜雪柠对她挑三拣四,横眉怒目的时候,她通常都是忍着,忍一时风平浪静。
现在要让她主动去争抢沈阶,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易事。
犹豫间,却见沈阶的目光带着一丝恳求的朝她望来。
像是泥沼中寻求解救的人。
姜雪慧指尖一颤,刹那间生出一股勇气,缓缓的朝着薛淑迎了上去,递给薛淑自己的手帕,“薛大姑娘,这么多人看着呢,哭成这样多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临枳王殿下怎么欺负了你。”
如此,沈阶便能自然而然收回自己的手帕了。
却也让薛淑看到,姜雪慧拿出的手帕,豁然和沈阶手中那条一模一样。
“原来是你!”薛淑一个字一个字,脸色惊变。
……
宾客都到得差不多时,燕牧宣布冠礼开始。
谢危上台,燕羚跪在台中,两个风姿同样出色的男人,令现场气氛火热,节节攀升。
下人送上布冠,谢危伸手取下,为燕羚戴上:“一加冠,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帷祺,介尔景福。”
礼刚成,便有不少宾客祝词,燕牧一一予以还礼,气氛热烈。
谢危又替燕羚戴上皮冠:“二加冠,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用受胡福。”
一样的流程,只今日燕府格外热闹,一眼望去,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这儿了。
不管他们是抱着祝福、巴结、看热闹还是怎么样的心思而来,总归,燕羚这一次的及冠礼会在全京城人的见证下,顺顺利利的完成。
这便是楚鸢希望看到的,燕羚他很好,也值得,一生顺遂。
最后加的是玉冠:“三加冠,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福,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礼成!”
燕羚挺直脊背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无端高大了一圈。
谢危说完便要请他起身,燕牧却开口了,“先生不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今日加冠赐字,便请先生给犬子赐一字如何?”
谢危略思索片刻,“……沧海方是心归处,厄难度过,初心莫改,是字为——回。”
“燕回。”
既是希望燕羚大雁有家,也表达了谢危自己,这么多年流落在外,没有一刻不想归家的心情。
他龙飞凤舞,一个“回”字在宣纸上挥就,燕牧眼中已止不住的老泪纵横。
长姐,你可以安心了,迷途之雁已归家!
燕羚刹那间也反应过来,抬头看谢危时,眼中光芒闪动。
片刻后,拱手朗声:“燕回,谢先生赐字!”
这般催人泪下的场面,大概只有知道真相的人才能感应到。
沈芷依小声嘟囔,“先生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虽还是一样高洁,但仿佛有了情绪,如燕羚的兄长一般。”
陈瀛也感叹:“不愧是谢少师。”
面无表情的张鹧陷入了沉思,琢磨起方才谢危加冠的时候,似乎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情绪。
加冠完成。
宴席上,燕牧拉着燕羚宣布道,“今日多谢诸位给燕某面子,来参加犬子的冠礼。实际上除了犬子加冠成年,燕家还有一件喜事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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