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巫少年亦是无奈。
族长送他古神残躯，对他提出的条件仅仅是屠掉建宁城。
动手之前他探查过情报，这就是一座小城，常驻幸存者四五万人。
垃圾传承者三五个，上不了台面。
位置远离春城，远离哀牢山，短时间不会有援军。
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要非说有区别，那就是族长给他送上古神残躯的同时，顺便送了他一座游乐场。
除了以死相报，别无选择。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蓐收可以退，尸奴可以退，他不行，知遇之恩值得他拼尽全力。
哪怕付出性命。
尸巫少年站在蓐收身后，命令他全力出击，不得后退。
庚辰挥动羽翼，伸出利爪朝着蓐收俯冲而下。
感觉到危险，蓐收擎起巨斧，向着极速靠近的黑影逆势劈砍。
以进为退，以攻为守。
轰——
庚辰故技重施，在即将接触时断开轨迹，直接九十度转折。
巨斧再次击空。
闪身蓐收背后，利爪猛地将其双肩抓住，向着两边撕扯。
蓐收惊惧，疯狂挥动巨斧，可惜斧头太大，斧柄太长。
人们只知道一寸长，一寸强。
却少有人知道，一寸长，一寸拙，长兵器最怕近身。
蓐收想要攻击身后，斧柄无法回转，关节又被死死钳制住，连转身都做不到。
庚辰不敢擅自做主，等待主人命令。
她知道古神残躯的价值。
江宇打量着蓐收，这货简直就是只半人半虎的程咬金。
杀？
不杀？
一边是马上可以拥有完整传承的胸器霏，一边是满身长毛的抠脚大汉。
还需要犹豫吗？
“撕碎它。”
庚辰一声龙吟，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主人显然是在给她发福利。
不要忘了，应龙不是人类，是凶兽，实打实的上古凶兽。
以兽为食，以人为食。
吞噬古神残躯，实力能恢复的更快。
应龙之所以与饕餮、穷奇等等区分开，不过只是因为轩辕黄帝赢了。
仅此而已，与习性无关。
若是蚩尤赢了，凶兽的恶名自然会落在应龙头上。
穷奇，止战瑞兽。
饕餮，食恶瑞兽。
史书在胜利者面前跟宠物没区别，可以随便摆弄，跪着趴着随你高兴。
史官的笔，未必有狐妖的尾巴硬。
哧——
庚辰手上用力，利爪嵌入血肉，将蓐收一条臂膀硬生生撕扯下来。
蓐收痛的哀鸣，左手握着巨斧旋转成飓风。
鲜血飞溅，画面唯美的让人不忍直视，尸巫少年心疼的嘴角抽搐。
“吼——”
“亵渎神灵...”
“劣种！”
“该死！”
蓐收暴躁嘶吼，嘴里呢喃着听不懂的废话。
庚辰除外，她听得清晰。
传说中，应龙是千年难遇变数，低阶龙族异兽里的变数。
父母有一方必须是龙族，另一方必须不是龙族。
最好是未开智的牲畜，品种越低贱越好。
因为龙族血脉侵略性极强，两者结合，后代几乎全是劣种龙兽。
皮厚点，鳞甲硬点，脑子通常蠢笨如猪。
亿万劣种之中，千年甚至数千年才有可能出现一次变数。
无论形状，无论属性，它们被人们通称为应龙。
应运而生的神龙。
在每一纪元金字塔尖的天神口中，它们被统称为劣种！
它们有着不亚于神的能力，却从未得到过尊重。
理解不了，那就举个例子。
一群老鼠中出现了一个鼠人，智慧、战力与人类无异，甚至高于人类。
它有感情，会哭会笑。
性子莽撞孤傲，经常违抗命令，表现的忠于你，但有杀死你的能力。
它会帮你战斗，替你看家，有价值。
选择题。
选项一：接受它，让它成为人类的一员，并繁衍下去。
选项二：利用它，等没有价值的时候找个理由弄死。
应龙的使用权通常握在掌权者手中，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怎么处理功臣。
‘劣种’两个字，成功点燃了庚辰的情绪。
她最擅长的就是杀戮和毁灭。
你可以质疑应龙的智力，但决不能质疑她的战力。
庚辰羽翼轻轻扇动，悬浮于空中，眼眸中的冰寒更盛。
冰寒之中，隐隐透着无尽杀意。
“我若是劣种，那么连劣种都战胜不了的神祗算什么？”
“废物？”
“还是垃圾？”
说完，不等蓐收反应过来，直接将其抓起飞到半空。
蓐收不断挣扎，巨斧接连劈砍，最终还是从手里掉落。
与巨斧同时掉落的，还有庚辰的一大块覆盖着鳞甲的血肉。
古神之间的厮杀，原始的让人头疼，简直完全依赖蛮力。
不拉扯，不算计，没有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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