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敢,草民......”
“咚~”
不等那人说完,蓝玉眼神微微示意,紧接着两名兵卒立时将他按在地上。
见此一幕。
周围那些百姓生怕自己也会如眼前那人一般下场,此刻竟又开始喧闹了起来。
“将军,我等都是良善之家,绝非贼凶!”
“若不是全家都等着低价粮下锅糊口,我等也断然不敢做出此等事来!”
“将军饶命啊!”
“将军饶命啊!”
还没等蓝玉反应过来,眼前那些百姓竟一个个全都跪在地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梁国公蓝玉当街欺压百姓,这才迫使无数百姓给他下跪。
饶是如此,可蓝玉脸上却无丝毫慌乱。
轻咳两声示意众人熄声后,方才继续道:“尔等当真是家中无米下锅,等着低价粮养家糊口?”
“正是正是啊......”
“胡扯!”
蓝玉表情冷峻,厉声斥道:“若尔等真为困苦之人,前些日子朝廷发售低价粮,你等便必然回来采买,如今家中也断然不可能毫无存粮。”
“倘若此刻尔等家中真无存粮,想来也只有一个结果!”
“那便是见这些时日粮价上涨,尔等将从朝廷铺面,从沈家铺面购来的低价粮高价卖出。”
“如今因无法购得低价粮心生怨怼,怕不是觉得自己没法再低买高卖,从中得利!”
听到蓝玉这话,方才还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乃是无米下锅,迫于无奈方才生乱的众人,此刻也都乖乖闭上了嘴。
毕竟蓝玉所言,句句属实。
他们没买到低价粮,哪里是担心无米下锅,没法度日。
他们是生怕自己没法高价卖出,从中得利。
也就在众人静默不语之时,蓝玉环顾众人,继续斥道:“朝廷发售低价粮本意,乃是为恩济困苦百姓。”
“可尔等却将朝廷恩旨视作生意,竟还妄图从中得利。”
“待明日朝会,本公自会禀明陛下,劝说陛下停售低价粮。”
“啊?”听到此处,意识到自己生财之道彻底断绝后的众人表情一怔,不由惊呼出声。
不仅如此。
蓝玉更是转向身后的沈三石,高声道:“若明日陛下恩准,朝廷不再售卖低价粮,届时沈大人也无需继续售卖!”
“是....是!”
“至于尔等动手打伤朝廷命官.....”
蓝玉眸光不善,逐一扫视方才闹的最凶的几人。
数秒过后,方才沉声下令道:“将闹事之人押解送至京兆府,请府尹发落!”
随着蓝玉声音落下,几名闹事百姓被军中将士押解,朝京兆府送去。
等聚集在天香阁前的诸多百姓各自散去后,蓝玉这才同沈三石一并朝楼上走去。
行至房内,看着沈三石额头上被鲜血浸透的丝绢。
蓝玉也无方才那般严苛,转而出声询问道:“沈大人的伤可有大碍?”
“无碍无碍。”
沈三石刚想放下捂着伤口的手,可一阵剧痛袭来,却疼的他不由闷哼出声。
见状,蓝玉更是毫无忌讳,直接便放声大笑了起来。
“若是在军中,沈大人这点伤都用不着军医来看。”
“去战场上走一圈,若是人还没死,伤口就他娘的好了!”
知道蓝玉是说自己太过矫情。
沈三石苦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梁国公见谅,在下区区文人,着实不能和军中将士相提并论。”
“只是不知梁国公今日到此,可是陛下另有安排?”
“嗯。”
提及正事,蓝玉便也收起脸上玩笑。
也是此时,蓝玉事先派人去请的常茂、姚广孝二人也在此时赶了过来。
和他们一起赶来的,自然还有京兆府尹陆升。
三人刚一进门便看见沈三石头上的伤,常茂武人心性,当即没好气道:“这些百姓当真不知好歹,沈家店铺效仿朝廷给他们售卖低价粮,他们不知感恩便也罢了,竟还敢恩将仇报。”
“舅父,外甥愿领军.....”
“领什么军!”
不等常茂说完,蓝玉眸光犀利,狠狠瞪了过去。
“生乱的是咱大明朝的百姓,不是战场贼寇。”
“如今乱象已平,你还想带兵上门不成?”
“这.....”
“倒是你派来天香阁的兵卒驻守不利,你这个主将当受惩处!”
听到蓝玉这话,常茂自是不敢反驳,忙单膝跪地请罪道:“全凭舅父发落!”
“认罚便好!”
蓝玉看了眼一旁的陆升,转而冲常茂继续斥道:“去查明派往天香阁的兵卒究竟哪些人受了沈家的孝敬。”
“一经查明,无论军功,立时赶出军营。”
“还有!”
蓝玉语气愈严,继续斥道:“自己到陛下面前请罪。”
“是!”
就在常茂声音落下的同时,一旁的陆升闻言竟吓得身体一颤,此刻看向蓝玉的目光也变得很是犹豫。
斟酌片刻后,却听那陆升上前一步,走到蓝玉跟前小声试探道:“梁...梁国公,那些衙役妄图收取沈家孝敬,下官当真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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