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原主得了好处,新主得了土地,也算两边妥善安置。”
待沈三石说完,朱标微微颔首倒是没有过多表态。
沈三石这法子安抚了双方,然而在朱标看来,这法子极大的可能却是两面不讨好。
毕竟对土地现在的主人来说,他们要白白拿出两成银钱。
而对土地原来的主人来说,他们得到的却只是土地价格的四成而已。
先前朱标之所以没想过重塑土地所有权,其根本便是因为这点。
这本就是一笔糊涂账,怎么算都有不妥。
“沈卿,商会拿出两成的话....”
“陛下大可放心。”
“如今粮产上涨,海贸鼎盛,朝廷商会得利颇多。”
“就拿浙江为例,即便一亩土地的价格从原先的三十石增至七十石一亩。”
“然朝廷商会现有银钱,支应土地银钱还是不在话下。”
“而且!”
沈三石顿了一下,抬头直勾勾看向朱标。
“百姓离乡,土地无主,乃因元末之乱,到如今少说也有十几年之久。”
“所以陛下!”
“此次绝没有大批百姓从现居之地返回家乡,此次恩旨也不过是为了解决类似于布衣巷这样,带有争议的土地。”
“无论是朝廷花费,还是推行此事所耗费的精力,都比想象中的要少的多。”
和朱标不同,沈三石从未想过将关于土地纠纷的沉疴积弊一朝扫空。
他应下这份差事,也不过是想通过解决土地纠纷,重塑那些无主土地的合法性。
简单来说。
十数年过去,因战乱离乡的百姓要么死于战火,要么在他乡定居。
哪怕当下朝廷颁布法令,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些许银钱,跨越百里返回家乡。
常言道,千年土地八百主。
土地主人变更简直寻常。
沈三石想要做的,也是重塑土地的所有权,防止今后再有布衣巷的事情发生。
三个月的时间,无论大明有争议的土地是否处置完毕。
三个月后,再有因土地所有权产生的纠纷,朝廷便能刚正以断。仅承认土地现有主人的所有权,便也可以。
也是明白沈三石的意思,朱标微微颔首,“你可前往户部,同李俨一并处置此事。”
“微臣领命!”
待沈三石走后,朱标对此事也没有多想。
毕竟无论此事是否办成,对大明都不会有太好亦或是太坏的影响。
当下最应该在意的,还是一个多月后的科举,以及数日之后的诸国演武。
至于安南打算闹出什么动静,朱标却是一点都不关心。
要知道,仅论毒计,饶是自己也不比姚广孝。
似姚广孝这种道德标准异于寻常的人,安南那点歪心思,自然瞒不过他。
和朱标想的一样。
自打离开皇宫后,姚广孝翻身上马,极速朝玄武湖大营赶去。
“梁国公何在?”
刚抵达军营,姚广孝尚未下马,朗声发问。
而看到来人乃是姚广孝,军中将官以为是朱标有旨,忙快步赶往大帐将蓝玉请了出来。
“何事?”蓝玉表情凝重,快步赶至姚广孝跟前问道:“可是陛下有旨?”
“陛下命我好生款待安南使团。”
“烦请梁国公同在下一同前往安南军营!”
见姚广孝表情郑重,蓝玉也没有多想,翻身上马便同姚广孝一并朝安南军营走去。
而等二人赶到安南营中,还不等柳自新上前请安,却见姚广孝语调坚决,朗声令道:“将安南营中粮饷、食物,尽数焚烧!”
此话一出,蓝玉心头疑惑,不明所以。
而柳自新更是表情不悦,当即出声质问:“敢问大人出了何事,为何无故焚烧我军粮草?”
“难不成天朝便如此迫不及待,眼下便要同我安南宣战,打算诛杀我等?”
伴随柳自新声音落下,安南营中将士迅速集结。
一个个虎视眈眈,双眸怒视着眼前的蓝玉、姚广孝等一干明军将士。
见状。
蓝玉虽不解姚广孝为何如此,但也同样做好随即冲杀安南大营的准备。
“烦请大人三思!”
“我安南已然极尽恭顺,携兵卒参加演武,领着我朝士子参与天朝科举。”
“这几日来更是谨小慎微,不敢有半分逾矩。”
“大人若是一意孤行,恐伤安南、天朝两国之谊!”
“柳大人说的是。”
就在双方人马剑拔弩张之时,姚广孝应了一声,随即下马笑呵呵走到柳自新跟前。
“正如柳大人所言,本官乃是顾念两朝之谊,故而火速前来,烧你粮草。”
“荒唐.....”
“不荒唐,一点都不荒唐!”
没有给柳自新开口的机会,姚广孝笑着打哈哈道:“锦衣卫现已查明,先前褚家受贼人蒙骗,劫掠我朝军粮。”
“而那贼人谎称安南兵卒。”
“因此!褚家众人将恨意尽数记在安南头上。”
“如今听闻安南使团来京,褚家余孽将有毒菜蔬售卖给你安南使团,为的便是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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