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山顶,总督府。
麦景深穿着警务处长的制服,身形笔挺地站在总督卫一信的办公室里,好似一颗青松伫立。
“报告总督:属下无能,没能阻止他们的阴谋,掌控不住警队,还请总督责罚,就算是原地罢免,属下也绝无异议。”
麦景深大声报告道:“尹辅、范科豪等人,利令智昏,阴谋叛国,属下申请政治部和军情处介入,严查他们卖国求荣的阴谋,严查警队内部的严重贪腐和权钱交易。”
“属下管理不严,应当受连带责任,请求内部处罚!”
总督卫一信穿着腐国传统的三件套,一副老牌绅士的做派。
听到这话,当即放下钢笔,合起了桌面上正在批阅的文件。
“麦sir,别这么紧张,还没到那一步,别自己吓自己。”
卫一信面带微笑,绕出办公桌,亲手将一杯咖啡放到桌面上。
“你的成绩,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也曾经多次给你签发嘉奖令,就连祖家都不止一次,为你记录功勋,甚至还商讨过给你授予荣誉爵位的事情。”
卫一信笑着说道:“你这么说,难道是觉得我的工作失职,还是指责殖民大臣不作为,或者是议会决策错误,首相有眼无珠?”
“范科豪他们只是被金钱和利益迷昏了头,还谈不上叛国,就算他们叛国,也不会连累到你。”
“我们还要仰仗你,掌控住警队的局势呢!”
“无论如何,警队绝对不能失控,这是我们统治港城的重要根基之一。”
听到这话,麦景深不由松了口气。
这次的事情太大,他根本不可能兜得住,只能想办法给自己开脱。
故意把事情往最严重的方面说,当面给总督卫一信“负荆请罪”,本就是他以退为进的策略。
现在卫一信的表态,也是不出所料,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不过转念一想,麦景深的心思又变得活泛了起来。
最近他一直都在积极向总督靠近,但长期的对立,以及政治理念的偏差,却让他始终无法进入总督府的核心决策层,没能成为卫一信的亲信。
毕竟,麦景深身上的驻军派印记,实在是太深了。
仅仅只是表明靠拢的态度,以及言语承诺的表态,根本不可能完全获得卫一信,或者说总督府官僚们的信任。
尤其是警队内部,还有范科豪这位官府派领袖的存在。
他才是出身总督府、卫一信最信任的心腹亲信。
文官出身的范科豪,在以卫一信为首的港府官僚眼里,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而出身军队,又长期跟总督府对抗的麦克风,只是一个投机的墙头草而已。
但是现在,麦景深却看到了一个机会。
一个跟驻军派切割,成为总督亲信、取代范科豪的绝佳机会。
毕竟,范科豪做了这种事情,失去总督信任是必然的。
他正好可以趁机取而代之,获得总督府的全力支持。
虽然听起来,他这个堂堂的警务处长,居然想着取代下属很荒诞。
但是驻军派早已是昨日黄花,未来十几年都是总督府的天下。
就算是在十几年后,他们离开港城、回归本土,也是跟着总督卫一信的文官派,才能有更大的前途。
港城驻军注定是要失去权势、泯然众人的旧日余孽。
这样想着。
麦景深当即积极建言道:“警员福利基金是他们拉拢、收买全体警员的最大渠道,也是警员工会成立的基础,当予以取缔或限制。”
“我们绝不能让警员工会成立,这是相当危险的信号。”
卫一信闻言点了点头,“警员工会的成立,申请权在你,如今已被突破,但审批权在港府,他们的手还申不进来。”
“但是我们要有更加敏锐的政治嗅觉,不能只盯着基金会,或者将整个警队都视为对手。”
“只要能解决关键问题,基金会也好,警员工会也罢,都不是不能批准成立,关键是要掌握在我们手里。”
麦景深肃立、低头,道:“属下驽钝,还请总督指点。”
卫一信走回到办公桌的后面,重新坐下,又翻开桌面上的文件,“华夏人有句古话,叫蛇无头不行。”
“这里面的关键人物,就是何俊贤何sir,他才是这一切的核心。”
“基金会是他绑架警队的第一步棋,警员工会则是他构建权力的第二步棋,但他的目标应该远不止于此。”
“掌控警队是非常关键的一步,我们绝不能让对方得逞。”
麦景深“举一反三”道:“所以我们目前的关键,就是把何俊贤打下去?”
“他不是立下军令状了吗?利用汇丰银行的案子,将他赶下台可不可行?”
卫一信跟麦景深对视一眼,淡淡道:“汇丰银行的案子,不止是关系到他,更关系到整个警队,乃至于整个港府,绝不能用来当武器。”
“而且就算何俊贤被一撸到底,只要基金会依然存在,依然被他掌握在手里,他的权力就不会有太大影响,警队依然会被他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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