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月还记得白日里他笑说那句,要拿就拿去吧,挥一挥衣袖走了。
“这剑是你的,没错吧?”五堂主转而问太姚儿。
她不能不认。
“你为何要杀老三?”
太姚儿支支吾吾,“我……我怎么可能杀他,我没有……”
他大吼,“剑都插在他心上了,你还要辩驳。”
勾月冷冷一笑,“剑,是我师妹的,可你有什么证据,拿这剑杀人的,是我师妹?”
“你们寻常堂的剑,如何会在别人手中?”
太姚儿道,“我忙着做饭,想要煲乌鸡汤给我师姐补一补身子,院子的厨房里头没有红枣,我就出去想要买几两。做完了饭菜,才发现我的剑放在房中不翼而飞了。”
林晓风道,“我能为她作证,因为从始至终,我都和她在一起。”
五堂主道,“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互相包庇,能做什么证?哦,依照我看,这小姑娘一人之力断然不能杀了老三,是你,就是你相助,她才能杀了他。”
太姚儿不知这圈套怎么就找上了自己,百口莫辩。
“既然这是你的剑,便还给你吧。”五堂主道。
说着便将剑丢向了太姚儿,她初入江湖,不知有乍,刚握住剑柄,只见寒光一现,刀风已扫在她手臂上。
她觉一股杀气朝自己而来,向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杀人!”
五堂主的刀还没有遇上太姚儿的剑便被林晓风拦了下来,太姚儿那句没有杀人刚说出来,二人已交手三回,可见这两个男子身法有多快。
前厅总共这点地方,还站了这么多人。
萱娘慢慢转身走到了廊间,似乎生怕血溅到自己的身上。
太姚儿正要跑向勾月,萱娘却忽然闪身到了姚儿面前,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仿佛只要勾月再上前一步,她便会杀了太姚儿。
“你这是做什么?”勾月问道。
萱娘笑了,“那地上死的是我夫君,姑娘不会不知道吧?”
也没见你多伤心,勾月心道,“所以呢?”
“你的师妹有杀害我夫君的嫌疑,现在她到你身边去,你定然偏袒她,放她走,那何人还我夫君一命?”
勾月不敢贸然上前。
“师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她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就被萱娘握紧了咽喉,一个字都吐不出了。
“闭嘴。”
太姚儿嗫嚅道,“好……好,我闭嘴。”
五堂主的功夫还在三堂主之上。
他的刀法又狠又快。
这刀在他手里使得叫人只能看见影,而不能看见形。
林晓风不惧,见招拆招,这样霸道的刀法在他眼前却清晰极了,有时候刀剑切磋,非是局中人不能看得清。
这二人棋逢对手,刀剑交加,满堂尽是兵刃光动,冒出的火星让太姚儿目瞪口呆。
没成想,林晓风比她几个师兄的剑法还要利落。
二人打得难舍难分,勾月和离纤尘等人慢慢被逼了出去,她一手扯住看热闹的文渊之,将他带到廊间,还一边盯着在萱娘手中的太姚儿,生怕她出了事。
五堂主道,“难道真是你帮太姚儿杀了我们老三?”
林晓风道,“未曾。”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帮她?”
他道,“乐意。”
“你不信她是凶手,要救她?”
“嗯。”
“倘若她是扮猪吃老虎,当真是凶手,你也袒护她?”
林晓风忽然收了剑,挡他最后一刀,轻飘飘道,“不是,她就是猪。”
萱娘对小姑娘笑道,“你那心上人说你是猪呢。”
太姚儿叹息,“我听见了,纠正一下,他不是我心上人。”
一直未开口的文渊之此时重新走了进来,道,“你既没有她杀害三堂主的死证,光凭一把剑,实在做不了证据。按照大楚律法,轻疑必赦,陛下仁慈,也曾对台院,殿院说过,杀一辜者,不如纵一罪者。”
五堂主不紧不慢回道,“轻疑?是否轻,由谁人判定?”
文渊之似乎料到他会有这句,便顺着他的话问道。“你觉得应该由谁人判定?不如交由金匮的官府?”
他道,“非要到良渚讨一个说法不成。”
勾月都笑了,江湖中人,恩怨情仇极少到官府解决,落草为寇的人哪里还敢叫官府去主持公道。
只能说万寿堂的胆子真叫大。
“你确定要如此?”她问道。
“这是自然,非是如此不能让老三安息。”
这事吵到现在,反而像是一场闹剧了。
离纤尘早早离去了,此事与他并无关系,他停留片刻,丢给勾月一把匕首,“山高路远,恕不奉陪,江湖再见。”
她道,“一路顺风。”不明他为何将这把匕首给她。
不多时,勾月让萱娘放了太姚儿,“如果你们非要如此,便如此吧,我们本也是要回良渚去的,我师妹的案子,到了良渚自然会交由官府审理。”
由此便达成了一致。
几人这才摆脱万寿堂,然而也不能走远了,依旧要住在他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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