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下雪了。”
祁婳看着殷无恙,声音很轻。
殷无恙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殿下,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会难过吗?”祁婳坐在原地,望着他问。
殷无恙没说话。
祁婳心底的小人气得想把他揍一顿,但又觉得殷无恙这身子骨,就算是碰一下,也得伤好久。
“殿下,我要去和亲了。”这是祁婳刚从嗡嗡嘴里听说的。
虽然祁婳不可能去。
但这也不妨被她拿来用一下。
殷无恙总是没有生机,她总得想些办法刺激他一下的。
于是,嗡嗡帮她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父母之命,只待陛下下旨,我就要被封为郡主,跟随使臣嫁到边疆去。”祁婳眼神委屈地看他,“宣平侯说一定会治好我的脸,不会耽误我和亲。我听说那边的大王已经六十多岁了,他们素来有子承父妻的习俗。”
“殿下,我害怕。”
殷无恙站在她面前,他身后的雪越下越大,隐约有要将天地蒙成一片白色的迹象。
半晌,殷无恙开口:“你不会成为郡主。”
看他沉默了那么久说出来一句话,祁婳:“……”
她站起来,深深吸气,说:“我会。”
“我知道殿下不喜欢我,正好大夏需要我。我很害怕,但我会去的。”
呸呸呸!
才不去!!
祁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些坚定。
殷无恙的心仿佛被针轻轻刺入,刚开始只是微微发痒,不疼。
但慢慢地,随着呼吸,细细密密的疼痛开始蔓延。
殷无恙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想开口,祁婳却赌气一样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了。
她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接下来就得让殷无恙自己好好想想!
“殿下,下雪了,你身子不好,回房吧。”
祁婳仰头,推着他回屋。
进了屋,比外面稍微暖和一点点。
“祁……”
“我以后不来了。”祁婳打断他的话,轻声开口。
她来,她就来!
她就得等到嗡嗡说他真的睡着了,再来研究他身上的毒!
哼!
殷无恙:“……”
他本该应一声,但出口的话就化作了两个字,“为何?”
“这不是殿下希望的吗?”
祁婳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
屋外的雪下得大了一些。
殷无恙听着她的话,没吭声。
的确是他希望的。
可是……
殷无恙看着她,看着她转身把食盒带上准备离开。
祁婳提着食盒,在心底悄咪咪默数。
嗡嗡:“如果反派真的不管了呢?”
祁婳:“那就——”
袖子传来拉扯的力道,很轻很轻,将祁婳原本要跟嗡嗡说的话,全部都截断。
祁婳眉眼弯弯,脸上是得逞的小表情。
转过身时,她脸上的小表情尽数收敛。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少年的手指修长苍白,捏住她的袖子,带着点颤抖。
顺着手指一直往上,祁婳对上殷无恙的视线,望进他有些失神的眼睛里。
那双眼,除了总是无意漏出来的几分绝望之外,又多了几分脆弱。
殷无恙看着她,眼神里的情绪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
在她转身的时候,他的身体比理智更快地拉住了她的袖子。
祁婳试探着握住他冰冷的手。
殷无恙安静地看着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上。
然后,他缓缓阖了阖眼,莫名有种破罐子破摔的颓败感。
“殿下,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呢?”祁婳看着自己和他相握的手,轻轻开口。
屋外风雪更大。
一道声音将那道轻软的声音打碎。
殷无恙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景元,才意识道自己在原地站了许久。
“殿下,属下亲眼看着祁小姐回府了。”景元说道,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殿下。
殷无恙点了点头便示意他退下。
屋内再次恢复一片安静。
殷无恙的脑海里,再次响起祁婳的那句话。
——殿下,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当时他沉默了许久,只是捏着她袖子的手越来越紧。
那一刻他清晰地认知到,他对一个仅见了四五次面的女孩,产生了一股怪异的占有欲。
听到她说要去和亲时,他心里的戾气让他想杀人。
听到她说要再也不来了时,那股戾气又转变为恐慌。
慌得他失神,于是做出此生最不理智的事。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问她,“明晚,你还会来吗?”
-
祁婳看着手掌心上的擦伤痕迹,笑得眉眼弯弯。
她离开皇子府时,殷无恙又拉住了她,给她的掌心上了药。
嗡嗡夸赞道:“我们婳婳真厉害!”
祁婳仰头叉腰,脸上得意的小表情不加掩饰。
“和亲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呢?”嗡嗡问道。
祁婳接了一片雪花,说道:“大夏帝要用和亲避免与边疆发生战争,无非对方骑兵优势太明显,大夏帝不愿损耗过多财力。但如果出现相对廉价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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