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季书冉跟陆容璋商讨过后,次日,陕北剿匪的事情就被皇上给敲定了下来,由长安巡抚李文彬携大司马房良一同前去剿匪。
只有将陕北这件事抛出去,皇上才能有功夫喘口气,顺便配合内务府,把后宫选妃的事情给操办起来。
后宫要进人,正是张锣打鼓热闹的时候。
照理后宫诸事都理应由太后与皇后一同操持,但是先前的皇太后早已被送去行宫居住,寿康宫里至今只有季秋阑季太妃一人。
中宫现在的主子又是丁曲,一时之间满宫里竟没一个拿得了主意的人。
陆容璋本想将权都放给季太妃去把持,但是季秋阑如今有孕在身,季书冉藏都来不及,怎么能再劳烦姑姑为这些麻烦事煞费苦心。
现在左右挑不出人,又不能让丁曲挑大梁,陆容璋就有心把季书冉推出去主持选秀。
这个任务季书冉推不出去,他也的确存了择人的心思,就应了下来。
毕竟这都是未来宫里的小主,能早些了解,必然对季书冉来说更有利。
如若能大半都是知时务懂礼节的温顺姑娘,后宫里风平浪静,季书冉也行事更方便些。
陆容璋吩咐过内务府的黄总管,把秀女的花名册与画像都交给季书冉览阅一遍。
季书冉一一翻阅过,大都是聪明漂亮的可人儿,他也对其中几个女子格外留了点印象。
选秀当天,秋风送爽,艳阳高照,是个好天,把姑娘们的脸都映若桃花般娇嫩欲滴。
季书冉有命在身,领着红钿往内务府赶过去。
路上,撞见一个小太监,正领一列太医步履匆匆,向着寿康宫的方向一径而去。
涉及寿康宫的事,季书冉总是忍不住多留意几分,他把几人拦下,问:“你们这是向着哪去?”
小太监见着季书冉,低头行礼道:“季大人,奴婢领着太医们往寿康宫去。”
“寿康宫?”季书冉皱起眉,现在寿康宫只有一位主子,那就是自己的姑姑季秋阑。
他自问将怀孕的事情藏得很好,姑姑也一直称病养在宫内,从不外出。
姑姑的宫女都已经跟了她十几年,嘴巴都很牢,照理不会出事。
如今距离预产期只剩下一月左右,怎么突然会有一批太医往寿康宫去?
季书冉问:“你们去寿康宫做什么?”
小太监知道季书冉这是会错意了,连忙解释道:“季大人您想岔了,我们不是去寿康宫的。太医院要翻新,修葺期间,太医院就都暂行挪居去寿康宫旁边的祥宁宫办公。”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翻新太医院?
季书冉巡睃一圈众人,纵然疑窦丛生,却也没理由多问什么,点点头先将他们放行离开。
去内务府的路上,季书冉一直心事重重,害怕陆容璋真发觉出什么。
红钿心领神会,低声说:“主子,我去查查?”
季书冉回神,点头,“小心行事,切勿被人发现端倪。”
“明白。”红钿应下。
储秀宫里,掌事嬷嬷们正为各位秀女们梳妆打扮。
掌事嬷嬷们幽居深宫数年,行事古板严肃,任秀女们都是何等簪缨门第,也不敢在她们面前造次。
储秀宫内端庄肃穆,似一口铜钵倒扣于穹顶之上,密不透风,宫人秀女们行事拘谨,不敢有半分逾越。
秀女们或窃窃私语,打发无聊,便似铜杵环钵一圈,发出嗡——的嗡鸣声。
内务府派人送来几箱子首饰,供秀女们挑选簪花。
当今圣上最好风雅,阳春白雪之名响彻全国,秀女们捯饬得富丽亮堂,更易于脱颖而出。
前几日皇上在坤宁宫,手植桃树一事,传遍后宫。
内务府的黄总管揣度圣意,以为皇上爱花,故而特意送了几箱簪花首饰进储秀宫,叮嘱她们簪花面圣。
若是因此得了圣上的欢心,他们内务府也与有荣焉。
“初夏雨打杜鹃花,尤见新红满枝丫。”一位梳着灵蛇髻,身着红裙的少女翩然走来。
她的身材高挑,举止端庄,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间,傲气尽显,显是出身世家大族的贵女。
红裙少女弯腰从首饰箱里拿出一朵紫红色杜鹃花,花团锦簇,鲜艳明媚,她笑着爱抚几下,道:“我知道,皇上出生的时候,正是杜鹃花开得最艳的时节。因此皇上年幼时,还有杜鹃皇子一称。我猜,选杜鹃花,一定没错。”
说着,红裙少女忽然转脸看向身边的粉裙少女,“你叫司雨柔,淮安府一个地方知县之女?”
粉裙少女猝然被她点名,吓了一跳,她拘谨万分,小心地点点脑袋,回道:“是的,李姑娘。”
被称为李姑娘的红裙少女,名为李行乐,是礼部尚书李琛大人家中的嫡次女。
李行乐自小娇生惯养着长大,是全家的掌上明珠,向来眼高于顶,行事骄纵。
她会主动与司雨柔一介知县之女主动搭话,无关其他,只因司雨柔容貌太过华彩明媚,足称得上美艳不可方物,乃所有秀女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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