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敬到临汝侯灌贤。
灌贤是谁?是灌婴的后代。
换句话说,灌贤就是如今灌夫的家主。
因为灌夫刚刚搞事,灌贤觉得太丢脸了。
必须当众给灌夫一点教训,这样才能给在场的其他诸侯以及此地主人田蚡一个交待,免得被灌夫这个蠢材给连累。
所以灌夫过来敬酒的时候,灌贤故意和一旁的东宫卫尉程不识附耳说话,直接无视了灌夫。
灌夫等了好一会,叫了几声,灌贤就是不鸟他。
灌夫这下终于爆炸了,直接破口大骂灌贤:
“灌贤你这个臭小子,平时诋毁程不识不值一钱,今天长辈给你敬酒祝寿,你却学女孩子一样在那儿同程不识咬耳说话!”
灌贤也没想到灌夫这个莽夫竟然真的敢在丞相大婚的酒宴上发飙,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田蚡这时候心里那叫一个恼火啊。
我结婚的酒宴上,你来闹事?
但不管怎么说,田蚡是主人,是丞相,是太后弟弟。
在这么多列侯、皇族和官员的注视下,田蚡还是得有风度。
于是田蚡就对灌夫说:
“程将军和李将军都是东西两官的卫尉,灌夫你可是向来非常尊敬李将军的吧?你现在当众侮辱程将军,难道不给你所尊敬的李将军留有余地吗?”
这个李将军,其实是灌夫在长安城的保护伞。
田蚡这是在提醒灌夫,马上闭嘴认错,至少今天我还能给个面子,让你好好离开。
但灌夫这时候已经被酒精和怒火冲昏头脑,当场破口大骂:
“今天杀我的头,穿我的胸,我都不在乎,还顾什么程将军、李将军!”
“你田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说着,灌夫直接把各种黑历史抖出来。
这些宾客们一听,傻眼了。
不是,你灌夫发疯了吧,什么话都敢说的?
事情到这种地步,有点脑子的人直接借口要上厕所,或者是肚子痛,头痛什么的,直接跑路。
灌婴也是头皮发麻,一边往外走,一边示意灌夫赶紧走。
灌夫骂了一通,觉得舒服多了,于是就打算走人。
可好好的一场结婚酒宴,被灌夫搅黄到这种地步,还在这么多宾客的面前说了这么多主人田蚡的黑历史,田蚡怎么可能让灌夫走?
田蚡也是心态爆炸了,对着灌夫破口大骂。
“本丞相还是太惯着你这个蠢货了,不然怎么会让你今天还能站在这里搞事?”
田蚡直接一挥手,让府中的侍卫们把灌夫拦住。
之前就给窦婴和田蚡打过圆场的老兄弟籍福见状,硬着头皮再度上前拉架,说好话。
籍福先是替灌夫给田蚡道歉,田蚡铁青着脸,不说话。
籍福知道这已经是田蚡给了台阶,赶忙让灌夫道歉。
灌夫也是破罐子破摔。
道歉?
老子今天说的哪句不是实话,你让老子道什么歉?
籍福甚至按着灌夫的脑袋,让灌夫给田蚡磕头道歉,但灌夫就是梗着脖子,一动不动。
到这里,事情彻底没了转圜余地。
田蚡心知肚明,今天如果放过灌夫,灌夫出去肯定是要找人脉把田蚡的黑历史全部揭发出来的。
田蚡当场让人把灌夫绑起来,监禁在了自己的丞相府里。
然后又立刻召集了心腹,让心腹们以“太后下旨让宗室宾客参加宴会,灌夫蓄意破坏,无视太后尊严”的罪名,火速上奏章弹劾灌夫。
用最快的速度走完程序后,第二天一大早灌夫就被押入长安天牢重地单独看管。
然后田蚡立刻派出丞相府的所有人手,在长安城中搜捕灌夫的所有族人。
为防止这些灌夫族人手中有田蚡的黑历史将来会去告发,田蚡直接将所有抓到的灌夫族人一律判了斩首示众。
灌婴最开始还心存侥幸,花钱行贿田蚡的门客家臣给灌夫求情。
可田蚡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那是必杀灌夫全家,绝对没有收手的道理,怎么可能会鸟窦婴?
窦婴无奈之下,只能做出最后的选择。
告御状!
整个大汉比丞相田蚡更大的,就只有皇帝刘彻了。
对于要告御状这件事情,窦婴的老婆也是很慌的,赶忙劝说窦婴:
“丞相是太后的弟弟,灌夫得罪丞相就等于得罪了太后,他必死无疑,夫君去告御状又有什么用?皇帝也是太后的儿子啊!”
“夫君如果强行告御状的话,恐怕夫君魏其候这个爵位也保不住了。”
窦婴这时候居然还在讲兄弟义气,说:
“魏其候是我挣来的,现在由我把它丢掉,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再说,灌夫终究是为了我这个大哥出头,当大哥的总不能让兄弟去死,自己反而苟活!”
说完这番很有讲义气大哥风范的蠢话后,窦婴不顾家人的反对,用窦漪房还留在朝堂中的一点人脉,将奏章送到了刘彻的面前。
窦婴看着刘彻,毕恭毕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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