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这样话，仅仅是让他感觉到有意思而已。
但想要真正的让他感兴趣，这还远远不够。
就在他目光重新凝聚，准备结束这一切之时。
忽的，江流剑锋沾染的血珠并未坠落，而是悬在半空折射出万千血色星河——那竟是浓缩了三千小世界的投影！
沐哲瞳孔中的银芒突然扭曲成惊慌的旋涡，他那开战前便已经展开的剑域竟在此刻无声崩解。
“这不可能，你一个化神境怎么可能做的到！”
就在沐哲愣神之际，他此前拿出的玄黑剑鞘上的雪令纹开始疯狂倒退，仿佛在畏惧某种跨越纪元的凶物。
“又是幻境。”
沐哲闭上眼睛清除掉此刻内心的杂念。
幻境这种东西，只要你坚信它是假的，那它便从根本上无法伤害到你。
再真实的幻境，它终究是假的。
就像现在，沐哲只要闭上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真实的感官去感受周边真实的一切，那就能发现真实的存在。
"；铮——"；
果然，真正的杀招就藏在这幻境之中。
剑出半寸时发出的清鸣，沐哲知道这是无回剑出鞘的声音，此剑有自主养剑之意识，养的越久，剑势越强。
可终究得看使用者的实力。
此刻的江流已经给了超出他预料的实力，如果他像自己一样，处在这个境界，那他可能今天真的就麻烦了。
可惜啊可惜，
“结束了。”
沐哲的兴趣已然全部被耗尽，让对方一个化神境出手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他对对方最大的仁慈。
沐哲嘴角噙着冷笑，合道境巅峰的剑域如潮水漫过苍穹。
他分明看见江流剑锋上的血色星河在剧烈颤抖——终究是化神境的灵力，连维持这等规模的幻象都如此勉强。
玄黑剑鞘上的雪令纹重新流转，每一道纹路都开始鲸吞方圆百里的灵气，在他身后凝成九重寒光凛冽的剑轮。
"；雕虫小技，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
沐哲并指抹过眉心，天灵盖突然冲起万丈剑芒。
那光芒所到之处，血色星河如薄雪遇烈阳般消融，露出真实世界里完好无损的青砖地面，"；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剑道。"；
江流的无回剑此刻才完全出鞘。
没有惊天剑鸣，没有玄奥道韵，甚至连最基础的剑气波动都不曾泛起。
就像樵夫劈开清晨的柴堆，就像稚童折下初春的柳枝，剑锋只是沿着最朴拙的轨迹轻轻划过。
剑刃上那滴将坠未坠的血珠，在沐哲骤然收缩的瞳孔里不断放大。
"；找死！"；沐哲身后的九重剑轮轰然坠落，每重剑轮都演化着雪魄剑意的终极形态。
冻结时空的寒气甚至让玉面道修的鬓角结出冰花，沐尚手中抓着卦盘更是疯狂预警着大凶之兆。
“沐哲他认真了，面对这个化神境？”
“我也不明白。”
沐尚二人非常不解，他们能感觉到沐哲哲一剑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所能达到的巅峰，无限接近于飞升境的一剑。
然而当无回剑真正挥落的瞬间，所有人耳畔突然响起晨钟暮鼓般的道音。
沐哲引以为傲的剑轮竟在半空诡异地扭曲，那些足以斩断因果的剑气，此刻如同扑火的飞蛾般主动撞向江流的剑锋。
更恐怖的是他发现自己三百年来淬炼的剑心，正在对着这平平无奇的一剑顶礼膜拜。
剑尖点在沐哲咽喉时，天地间所有剑器同时发出悲鸣。
从街边铁匠铺的凡铁到沐哲温养千年的本命灵剑，此刻都朝着江流的方向折断剑身。
那滴血珠终于坠落，在地面溅起的尘埃里，映出沐哲逐渐灰败的面容——他直到此刻才看清，江流剑锋上流转的根本不是什么灵力，而是最原始的"；斩"；之概念。
"；原来剑道尽头..."；
沐哲喉间滚出带着冰碴的血沫，他引动天地元气的右手突然齐腕断裂。
切口处没有鲜血喷涌，只有密密麻麻的细小剑痕在蚕食着他的存在，
"；是这般模样。"；
“你....”
此刻沐哲眼中才浮现出真正的恐惧，这人给他的感觉竟已经超过了当时他在寰宇界远观过的一位仙王境剑修，甚至比他更要恐怖。
如果他能活下来的话，他对剑之一途的理解要大大的升一个档次。
可是没有了。
玄黑剑鞘率先崩解成铁粉，紧接着是沐哲的道袍、肌肤、骨骼。合道境修士本该不朽的元神，此刻却如沙雕般在晨风中消散。
沐西南手中的替命符无火自焚，老者袖中的保命金丹碎成齑粉——所有试图干预的秘法，都在江流收剑归鞘的脆响中化作徒劳。
直到沐哲最后一片衣角化作飞灰，众人才惊觉整条长街的剑气刻痕全部改变了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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