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一只温凉的手握住,宽大厚实,带着一层虎口有层薄茧,是相柳。
小夭侧身去看他。
几年未见,相柳似乎真的变成了防风邶。
墨玉一般的黑发,面容俊逸嘴角噙笑,身上不再是生人勿近的气质,慵懒洒脱得站在她身边,也在看着她。
小夭别过脸,氲着雾气的眸子低垂。
“竖末呢?”
“附近有家新开的酒楼,里面有极好的歌姬。”
相柳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清冷温润,如泉水拂过玉石,小夭听不出他此时心绪如何。
另一只紧握成拳,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泛白,掌心被指甲刺破,有丝丝血迹溢出。
“很荒谬吧。因为一面镜子,同一时空奇怪的出现了两个不同的自己。”
相柳侧过身,将手放在小夭的肩膀上,低着头看她。
“小夭,她是高辛王姬,你是你。”
小夭抬起头,扯出一抹苦笑,眼中却是全是惶恐茫然。
“相柳……”
相柳将小夭轻轻地揽在怀里,声音有着抚平一切不安的力量。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小夭坐在毛球背上,看着周围的云海翻涌,身下掠过繁华的城镇,茂密的丛林。
她伸开双臂,闭着眼睛感受着风的存在。
相柳拍了拍毛球,毛球把速度降了下来,飞得很慢,很平稳。
小夭保持着这个姿势良久,突然仰面躺了下去。
皓月当空,风云滚动。
毛球展翅低行,身下是深蓝色的海面,海潮起伏,风中有了海水的潮湿气息。
“竖末看到信后,知道我把他丢下跟你走了,肯定要骂你三天三夜。”
相柳拉住她的脚踝,防止她从毛球的背上掉下,挑了挑眉,冷哼一声。
“打又打不过我,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小夭想象着竖末的模样,乐得不行。
却在这时,相柳握住她脚踝的手稍稍用力,小夭整个身子向下滑去,还未惊呼出声,相柳抱着她从毛球背上跳了下来。
趴伏在相柳怀中,小夭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相柳的发丝飞舞张扬,扫着她的脸颊,须臾之间,蜕变成了如雪的白发。
入水的一霎那,海面泛起浪花,温凉的海水将二人包裹。
小夭脑海中许多回忆涌了上来,画面闪烁重叠,最后定格成了面前正在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相柳。
刚想说话,一串气泡从小夭口中涌出,这才惊觉,现在的自己并没有了在水里自由呼吸的能力。
突然,一双微凉的唇印了上来,卷着咸涩的海水,封住了她的嘴。
气息流转,小夭终于得以喘息,刚想推离,却被相柳紧紧的箍在了怀里。
唇舌纠缠中,小夭尝到了一丝血的味,不可抗拒的将那口温热吞下,小夭瞪大了眼睛,耳边传来相柳的一声轻笑,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猛烈的亲吻。
迷离之间,脖颈处突然传来一丝丝的锐痛,锐痛过后,有舌尖舔舐肌肤带来的丝丝酥麻。
水流浮沉,小夭如坠云端,直到相柳咬着她的耳垂,略带嘶哑的声音带着情动的蛊惑。
“小夭,呼吸!你是想憋死自己吗?”
小夭模糊了意识,只是本能的去听从他的话,张开嘴吐息着。
方才察觉到,她居然如以前那般,像鱼儿一样可以在水中自由的游动呼吸了。
相柳松开了她,扯着她的手往海底下沉。
“血量太少,所以这个能力你只能维持三两天吧。”
用手划拨着身边的海水,久违的触感让小夭心中喜悦,她扭头看身边的人,白发肆意,妖冶绝魅的脸,纤尘不染,
是,无数次入她梦的相柳啊。
相柳牵着她的手在海底穿行,五彩斑斓的鱼群在他们面前游动,小夭玩心大起,伸手抓了住了一条小鱼的尾巴,冲着相柳眉眼弯弯,然后又轻轻的放开。
海底幽暗静谧,终年飘雪的极北一般,永远不见日照星光,但又不同,这里处处生机盎然,色彩绚丽。
水母如同一朵朵小小的云彩漂浮,珊瑚林立,奇形怪状的各色小鱼穿梭其中,再远一些的地方,是广袤的海底草原。
这熟悉的景象,让小夭开心的想落泪,泪融入了咸涩的海水中,与海水融为了一体,相柳紧了紧二人十指相扣的手。
“闭眼,抓紧我。”
相柳游行的速度加快,小夭被他带着在海底极速的穿行着,如同两尾逆流而上的鱼儿,流水如云,让人暂且忘记了一切烦恼。
前方,一枚巨大的海贝静躺于海底,小夭眼神一亮,松开了相柳的手,自己游到海贝的旁边。
纯白的海贝紧闭着,边角有些海浪一般的卷纹,好似卷起的浪花,是她曾经在里面躺了三十七年的那枚海贝。
相柳游到小夭的身边,将手轻轻的放在海贝上,海贝缓缓张开,贝壳中有颗很大银白色珍珠,散发着莹莹幽光。
小夭游了进去,半坐着伸手摩挲着那颗珍珠,扭头对相柳笑道。
“这颗珍珠好大啊,都能照亮整间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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