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求仙眼神一动,显然有些意外。
但他很快就笑着道:“老夫就知道,能够坐稳皇位的人,就没有一个会是简单货色。凭你这份反应,与你表现出来的痴傻愚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世人皆知,九星宗的伏魔刀主对于岐龙山的长生之法十分痴迷,多年以来,一直都在追寻它。朕……”
谢望说到这里,看到魏求仙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不动声色地改口道:“我对于魏先生这样的人物,自然也要有所了解,否则就是我这皇帝的失职了。”
魏求仙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你要去找死,我不拦着你,大胤毕竟是你谢氏的大胤,你们谢氏族人理应与大胤共存亡。”
“但你用这种小伎俩就想让老夫上了你的贼船,就有点不自量力了。”
说完,魏求仙指了指远处那庞大无比的龙骨,“你不妨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口中罪不至死的日首。”
谢望闻言,再次朝着那边望去。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一抬头,就能看到横在天空的庞大脊骨,以及那颗还在与杨垂皇上演一场‘追逃’戏码的头颅。
如果在此之前,有人告诉谢望,这个远超想象的妖物就是日首,他绝对会勃然大怒。
哪怕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自己的皇叔谢应,他也绝对不会容忍对方给日首带来一点污名。
因为在他心目当中,日首才是大胤真正的保护者。
至于皇叔谢应。
他的任务从来都只是保护谢氏,而非整个大胤。
这两者之间的差别,自然就让谢望有了‘亲疏’之分。
他对日首的信任,不是在一两天内建立起的,而是这数十年来的所见所闻,一点一滴积累成了如今的绝对笃信。
所以,哪怕看到日首变成了如此可怖的妖物,谢望仍然不愿就这样放弃,沉默半晌以后才是说道:“日首曾与我说过,如果他的计划失败,或许我能够代替他,成为大胤的龙脉。”
这句话,令魏求仙露出了十分不可思议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他,不禁说道:“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难道还没看出来,他这化龙之法从根子上就是错的?”
“先生不是不相信龙脉的存在?”谢望道:“可你若是认为日首错了,那就代表,还有正确的办法。”
魏求仙一时语塞,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化龙之法是对是错,他当然无法说得太过绝对。至于龙脉是否存在?与他又有何关系?
可是,谢望的执拗,终究还是让魏求仙生出了一丝不耐,“连日首都做不到的事,你凭什么?就凭你是皇帝?”
岂料谢望竟然点头道:“没错,就因为我是皇帝。”
“大胤皇帝,身受气数眷顾,如果让我来成为龙脉,十有八九能够解决这场大乱。”
“那你为何不一开始就直接成为龙脉?”
“因为朕还不能死。”
谢望的回答,让魏求仙冷笑道:“说到底,还是贪生怕死。你既要龙脉给大胤带来的好处,又不肯承担相应的风险,现在日首失控,你还想要去救他?老夫倒是好奇,难道成了皇帝,就觉得这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合该被你一人占尽不成?”
“我绝无此意!”
谢望似乎还想解释什么。
可就在这时。
那条庞大龙骨又一次发出怒啸。
就见一道足以遮蔽天空的漆黑刀光抵住头颅与脊骨之间的缝隙,推动着它向郊外飞去。
魏求仙投去一道目光,心下了然。
楚秋出手了。
……
邪惑宫深处,从那怪人离开以后,余下几人便再也没有过任何交谈。
魁梧男人走在最前方,四周的光线逐渐暗淡下来,就连空气之中也都飘散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可见此地已经多年未曾有人来过。
邪惑宫深埋地下,终年不见天日,会变成这般模样,几人倒是并不觉得意外。
但找寻至今,除了那怪人发现了一条暗道提前离开之外,也就只有那黑袍女子方才对一面绘着古怪海兽的壁画稍有留意。
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任何发现。
直到那魁梧男人渐渐失了耐性,舔了舔嘴唇,道:“要我说,咱们不如直接把这邪惑宫给拆了,照这样一路找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老者闻言,淡淡地说道:“邪惑宫内的阵法虽然被大胤武夫所破,但谁也不敢保证这里没有留有其他的机关阵势。如果不小心触动到了邪惑的后手,由谁来破解?”
“你?”
“还是你?”
老者挨个看了过去。
就连那魁梧男人都回避了他的眼神,讪笑一声不再开口。
众人对于邪惑,还是心存畏惧的。
不管怎么说,邪惑都是现如今仅存的二品武夫,虽然彼此从未交过手,可是‘杳冥’二字,就足以成为压碎所有三品品武夫那股傲气的巨石。
更何况,行至此时,他们实在没有必要再冒什么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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