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这样灰溜溜地回村?无奈只能住了下来。
房子阴冷,有炕,但是煤球不多,只勉强够烧水烧饭,她住了两三天浑身凉飕飕的,冷意似乎侵入到骨头缝里。除了住,吃也吃不好,周成只给她留了5块钱,她吃了两顿国营饭店就没了。
早上她去找周成讨生活费,周成说要是她能提供一个他满意的预言就给她5块钱,才5块钱,林淑慧气得嘴都歪了,大骂他一顿后直接回来了。
这会弹尽粮绝,肚子饥肠辘辘,林淑慧烦躁地按住眼皮,想阻止它乱跳。
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她应该死死地拿捏住周成,而不是被周成拿捏住了。
除了周成,她还能依靠谁?林淑慧不断地啃咬着嘴上的死皮,出血了也浑然不觉。
忽然,她猛地站了起来,她还可以去找莫振中,莫振中对她的预言能力也很感兴趣的。
纺织厂里了,莫振中正头痛万分地向市里最大的供销社打电话道歉,“对不起,王主任,我们的货早已准备好的了,是县里运输队周转不过来,延迟了送货,我保证,明天一定能送到。”
“不要了?王主任,你不能这样,这批布料是按你的要求生产的,成本极高,别的供销社订不起,你这样子单方面毁约让我很难做……我说了,我们纺织厂有按时生产出来的,是运输队的问题……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莫振中气得脸色铁青,他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拨到了运输队,怒气冲冲地质问:“秦叔叔,我是振中,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排我们纺织厂的送货单,我们一批重要的货延误运输,损失应该由你们运输队承担……怪我下单晚?往常更晚的不是也能准时送达吗?”
“往常是往常,现在是现在,接近年底,所有工厂的货都很紧急,我这边是按下单时间先后顺序安排车子的,振中你下单时我就提醒过你,送货时间可能安排在明天,你自己同意的。”
莫振中正想据理力争,话筒里又传出令人暴躁的“嘟嘟嘟”声,他气得大力地把话筒砸了出去,差点砸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莫父身上。
莫父脸色微沉,训了一句:“你作为刚升上来的办公室副主任,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爸,我错了。”莫振中把话筒摆好,恨声道:“秦家公然在运输队给我们纺织厂穿小鞋。”
“什么意思?”莫父神色一凛。
等听完莫振中的话后,他眼里也升起了怒气:“他秦家居然不顾念和我莫家多年的交情,好得很!”想到了什么,又问:“你是不是还没有和秦然和好?”
莫振中冷笑:“秦然铁了心向着他的朋友,我们和不好了。”他找了两人都认识的人,约秦然出来吃饭,可是秦然知道是他组的局后,断然拒绝了。
秦然根本是想和他彻底绝交,为了他所谓的朋友,重色轻友的混蛋,亏他真心拿他当兄弟。
莫父什么也没说,他亲自给秦父打了电话,刚想套两句交情,秦父声称有要事在忙,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莫父当了厂长好几年,有许久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了,他一气之下忍不住也做了和儿子同样的动作,把话筒狠狠砸了出去,砸到了恰好来找他谈事的工会主席鼻子上。
两道粗粗的鼻血随着话筒滚落下来,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听到保安说林淑慧有事找他,是在莫振中跟着莫父当孙子一样给工会主席赔礼道歉完之后,他想说“让她滚”——尽管林淑慧长得挺好看,好像也知晓一些未来的动向,但是继被秦然看不上,又被周成玩弄放弃后,莫振中不认为自己还有继续接触她的必要。
林淑慧的价值不过如此,他堂堂厂长公子,不至于接手别人看不上的破烂货。
可话到嘴边,莫振中想到什么,又硬生生改了口,“让她等一会。”
秦然,不是秦然唆使秦父给纺织厂穿小鞋,他和他爸不会得罪工会主席这个有后台的人,而且工会主席心胸狭窄,锱铢必较,未来一段时间内,他和他爸肯定不好过,说不准要破许多财。
他要问问林淑慧,秦然未来是龙是虫,是虫倒也罢了,是龙的话,他得想办法从中作梗,最好让他一蹶不振,身败名裂。
大门口,林淑慧焦急地等待着,没等多久就看到收拾得斯文得体的莫振中走了出来,他外穿军绿色袄子,里面内搭白衬衫,衬得脸清隽干净。
林淑慧忍不住想,如果莫振中上辈子没有这么渣的话,她是愿意跟他的。她没注意到莫振中眉宇间的戾气,只听他笑着道:“一大早我就听到喜鹊叫了,想着今天会发生什么好事,原来是淑慧来找我了。”
两人在林淑慧在机械厂工作时见过几次面,熟络得早以名字相称了。
林淑慧听得心花怒放,看,周成嫌弃她,但却有比他更优秀的男人喜欢她。
她端着娇羞的姿态和莫振中谈笑了几句,两人一个肚子饿一个想哄林淑慧高兴然后出其不意打听秦然的事,一致有默契地往国营饭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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