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原因不重要。”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将目光投向那扇紧紧关闭的房门,轻声说道:“我们得给他想一个新的名字了.......”
这无需过多言语解释,多年相处所培养出的默契让彼此心领神会。奈布成功地从熊熊烈火中将马蒂亚斯救出,但却低调行事,默默地带回这里,并未向任何人透露这个消息。当时在场的人们皆认为马蒂亚斯已命丧黄泉,如今的他已然成为了一个“死人”了。
新生活正在前方等待着马蒂亚斯,他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一段崭新的人生旅程。
和一个………新的名字。
…………………
房间里,
莉迪亚眼神专注地看着眼前躺着的马蒂亚斯,她深吸一口气后,小心翼翼地将注射器中的麻药注入到马蒂亚斯体内。
待麻药起效后,莉迪亚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术刀,精准而迅速地动作着,将马蒂亚斯眼眶中已经坏死的眼球成功切除。
这时候,不得不提到一个关于人体的奇特机制——眼球的免疫系统与身体其他部位的免疫系统是相互独立、截然不同的两套体系。
这意味着什么呢?简单来说,如果让身体的免疫系统察觉到眼球的存在,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你的眼球将会在眼眶内逐渐消融!
所以,许多人在遭遇眼部创伤时,必须当机立断做出抉择:立刻切除受损的眼球!如此一来,才可以有效避免健康的那只眼球也遭受同样厄运,融化在眼眶之中。
“幸好发现得及时………”莉迪亚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看向放在一旁、已被自己切除下来的坏死眼球,忍不住轻声嘀咕起来。
幸亏当时奈布就在火场里救下了这个孩子并且带他及时找到了自己这里,才避免了更糟糕的情况发生。否则,如果再拖延下去,不仅会导致病情恶化,甚至有可能让他从此陷入无尽的黑暗,成为一个双目失明之人。
而此刻,望着眼前这个孩子满脸及全身狰狞可怖的烧伤创面,莉迪亚心中暗自庆幸刚才给小家伙注射了足量的麻药。要知道,接下来的清创工作可不轻松,那种切肤之痛绝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清创是很痛的,非常痛,特别痛,把你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硬生生撕裂,把坏死的组织从好的组织上面切下来,就相当于拿刀子切肉一样,还不是一口气切下来的,是一点一点刮下来的。)
……………………
在将所有事情都妥善处理完毕后,莉迪亚沉重地打开房门,示意一直守候在门外的何塞·巴登和奈布进来查看情况。
两人走进房间,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马蒂亚斯时,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此时的马蒂亚斯全身几乎都被绷带紧紧缠绕着,仿佛一个木乃伊一般。可想而知,当时那场熊熊烈火是何等惨烈,致使他的身体遭受如此重创——大面积被烧伤。
"很严重,对吗?" 奈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是疑问,更像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确信。毕竟,对于那场凶猛火势的可怕程度,没有人比亲身经历过的奈布更为清楚。
莉迪亚默默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是的......除了被烧毁的眼球外,这孩子的左手也受到了极其严重的灼伤。有些地方,连白骨都清晰可见。至于身体其他部位的烧伤情况,我实在不忍心多说了,总之都相当严重。"
无需多言,仅从马蒂亚斯那被层层绷带包裹却仍不断渗出鲜血的狰狞伤口便足以知晓答案。
“能活着吗?”何塞·巴登叹了一口气,然后询问莉迪亚道。
“可以。”活下来是可以的,只是以后的生活可能会有很多困难。
“那就行。”活下来就可以了,那么大的一场火,要不是奈布当时在那里的话,这个孩子早就变成炭了。
……………
"唔......" 马蒂亚斯缓缓地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眼前呈现出一片陌生的天花板景象。他心中暗自思忖:此地绝非自家或医院之所,毕竟医院的天花板决然不会如此精雕细琢、布满花纹。
"看来到头来还是有人救了我一命啊......" 马蒂亚斯轻声呢喃自语道。回想起那场熊熊烈火中的惊险一幕,在昏迷前一刻,确曾有一人闯入火海将其救出。他深知此人并非双亲,或许只是某个善良之人伸出援手罢了。
“呃……嗯………”在经历过最初意识模糊后,马蒂亚斯的大脑渐渐恢复运转功能,但与此同时,全身各处如潮水般袭来阵阵剧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很痛,对吗?孩子。" 那是一种充满忧虑、对马蒂亚斯来说全然陌生的女声,仿佛穿越层层迷雾般,轻轻地飘进了他的耳际。
马蒂亚斯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转动头部,视线缓缓移向床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而和蔼的脸庞,正关切地注视着他。这个女人,他从未见过,但不知为何,却让他感到一丝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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