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文明的观测者被这些真挚的情感触动,他们纷纷将自己最珍贵的记忆注入可能性屏障。屏障的力量开始逆转,逐渐将必然之矢推回。终末裁决者发出一声撼动宇宙的怒吼,星云巨眼开始收缩,光束也随之消散。但在它完全消失前,林深收到了一段跨越时空的讯息:“观测者,你们暂时逃过了裁决。但宇宙的平衡不容打破,当可能性的天平再次倾斜时,我还会回来。”
危机暂时解除,星陨号却陷入了新的困境。飞船的量子引擎彻底损毁,漂浮在一片由破碎的时空残片组成的区域。林深看着手中重新恢复原样的钥匙,突然发现钥匙背面出现了一行从未见过的文字:“当观测成为枷锁,唯有遗忘方能新生。”他的脑海中闪过父亲实验的画面,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这场与终末裁决者的对抗,或许从他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
在这片时空的夹缝中,星陨号接收到了来自可能性网络的紧急讯号。画面中,各个文明的代表神色凝重,他们展示了一段令人震惊的影像:在宇宙的暗面,一个由“反可能性”物质构成的巨型结构正在成型,其表面流转着不断自我否定的法则。织梦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虚无织网者’,它的目标是将所有可能性编织成绝对的虚无。而现在,它已经盯上了你们...”
星陨号的船员们对视一眼,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林深握紧钥匙,下达了启航的命令。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比终末裁决者更可怕的敌人,一个妄图抹杀所有可能性的终极威胁。但他们早已做好准备,因为他们不仅是观测者,更是可能性的守护者,而宇宙的未来,正掌握在那些敢于挑战命运的人手中。
星陨号在时空夹缝中颠簸前行,破损的量子引擎发出垂死般的呜咽。船舱内应急灯的红光不停闪烁,将众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舱壁上。林深盯着战术目镜上跳动的乱码,突然发现其中夹杂着一串不断重复的二进制代码,解码后竟是一句来自未来的警告:「不要相信光」。
苏璃的声音从颤抖的喉间溢出:「生命维持系统显示,我们的存在正在被概率云吞噬。」她调出外部监控画面,只见星陨号周围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封存着一个不同版本的星陨号——有的已成残骸,有的正在爆炸,还有的竟倒退回建造之初的模样。更诡异的是,这些气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每当一个气泡消失,现实中的星陨号就会出现新的损伤。
阿杰突然指着舱顶尖叫起来。那里不知何时爬满了银色的丝线,每根丝线都闪烁着微弱的荧光,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络。丝线触及之处,金属开始锈蚀,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电子元件气味。「这是...反可能性物质!」林深握紧钥匙,却发现光芒在触及丝线的瞬间就被吞噬,「它们在将我们的存在从可能性中剔除!」
就在这时,整艘飞船剧烈震动,众人被甩向舱壁。林深挣扎着爬起来,透过舷窗看到令人窒息的一幕:无数由否定符号组成的生物从虚空中浮现,它们的身体不断分解又重组,每一次变化都伴随着现实逻辑的崩塌。其中一只生物的手臂化作「≠」符号,轻轻一挥,星陨号的左舷便出现了一个既存在又不存在的破洞。
「启动所有武器!」苏璃大喊,但粒子炮发射的能量束在空中就变成了无害的光斑。阿杰疯狂敲击控制台:「武器系统被改写为『自毁模式』!这些东西正在篡改我们的认知基础!」他的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开始透明化,皮肤下的血管里流淌着黑色的数据流。
林深的视网膜植入体突然过载,大量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他看到父亲在熵寂研究院的实验室里,将一颗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晶体植入尚在襁褓中的自己;又看到织梦者与一群身披暗影的存在秘密会面,他们的对话内容被某种力量强行屏蔽;最后,画面定格在虚无织网者的核心,那里跳动着一颗漆黑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引发宇宙级的概念震荡。
「原来...我就是关键。」林深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鲜血滴落在钥匙上。动态平衡钥匙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表面的纹路开始逆向旋转,释放出与反可能性物质截然相反的「存在之光」。光芒所到之处,银色丝线开始崩解,否定生物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飘散的像素点。
但虚无织网者的反击来得更加猛烈。整片时空开始像被揉皱的纸张般折叠,星陨号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莫比乌斯环。林深在重复的时空中看到了无数种结局:他们成功摧毁织网者却导致宇宙失去所有可能性;与织网者同归于尽但留下更可怕的真空;甚至看到自己成为新的秩序独裁者。这些画面如同噩梦般侵蚀着他的意志。
「不能被未来束缚!」苏璃的呐喊穿透混乱,她的粒子炮不知何时已被改造成由信念驱动的「希望之枪」。每发射一次,就会具象化出某个文明最光辉的瞬间——古地球的文艺复兴、机械文明的意识觉醒、灵能种族的星际共生。这些画面在星陨号周围构筑起一道脆弱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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