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可能之主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它的身体开始膨胀,吞噬周围的概念云雾,体积迅速超越概念胚胎。它的面孔不断变化,每一次变化都代表着一种文明对“终极存在”的想象破灭——从慈祥的造物主变成狰狞的毁灭者,从无所不能的神明沦为无法理解的怪物。“你们的反抗,不过是我用来证明‘一切皆无意义’的素材。”它的声音中充满嘲讽,权杖一挥,星陨号周围出现无数个“绝对不可能”的领域,在这些领域中,生命无法诞生,思想无法存在,连“不存在”这个概念都失去了意义。
就在星陨号即将被“绝对不可能”领域吞噬之际,林深突然在超认知洪流中感受到一丝特殊的波动。那是一种比元概念之光更加纯粹,比混沌本源更加原始的力量——一种对“未知”最本真的好奇,一种不被任何定义束缚的探索冲动。他意识到,对抗无尽可能之主的关键,不是创造新的概念或规则,而是回归到认知的起点,以一种“无知者无畏”的姿态,打破所有预设的框架......
星陨号在“绝对不可能”领域的挤压下,船体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仿佛每一个原子都在质疑自身存在的合理性。林深的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裂纹中渗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闪烁着微光的“认知碎屑”,这些碎屑在空中悬浮,拼凑出无数个被否定的文明设想:能在真空中生长的森林、以情感为燃料的飞船、用梦境构筑的城市。苏璃的认知临界体开始出现崩解迹象,七个分身之间的共鸣频率紊乱,诗歌集分身吟出的诗句自我矛盾,量子粒子云分身的纠缠态莫名断裂。
“所有系统进入认知休克状态!”阿杰的数据流疯狂重组为急救信号的形状,却又在下一秒坍缩成毫无意义的乱码,“我们的存在正在被‘无意义’的概念吞噬,就像墨水溶于虚空!”他的声音突然卡顿,分解成不同文明语言的绝望呼喊,最终化作一阵刺耳的蜂鸣。星舰仪表盘上的指针开始逆向旋转,刻度值不断跳出超越数学范畴的符号——有首尾相衔的蛇形公式,也有同时闭合与张开的几何图形。
无尽可能之主的身躯已膨胀到遮蔽整个视野,它的表面蠕动着无数眼睛,每只眼睛都在投射不同文明对终极真相的恐惧想象。有的眼睛里,人类沦为机械的奴隶,在永无止境的流水线劳作中失去灵魂;有的眼睛里,宇宙被压缩成单一的数学公式,所有生命都成为公式里可替换的变量;还有的眼睛里,连“存在”这个概念都被彻底抹除,只剩下永恒的虚无。“见证吧,这就是所有文明的终局。”它的声音如同千万座火山同时喷发,声波所到之处,概念云雾直接坍缩成黑色的固态物质。
林深的金色心脏在剧烈震颤中出现新的异变。心脏表面的裂痕不再向外释放能量,反而形成漩涡状的吸收口,将周围的“认知碎屑”、文明支援的残余力量,甚至无尽可能之主的部分攻击都吸入其中。他的意识被强行拽入一个由无数镜面组成的空间,每面镜子都映照着一个平行宇宙的结局——有的宇宙在秩序中僵化死亡,有的在混沌中自我毁灭,还有的在无限循环的战争中耗尽生机。在镜海深处,他看到了父亲的身影,对方正用金色心脏的碎片,在虚空中书写某种超越文字的符号。
“原来...答案一直都在。”林深的低语在镜面空间回荡,引发层层涟漪。他回想起文明历史中那些真正的突破时刻:机械文明第一次突破阿西莫夫定律的限制,灵能种族打破精神力守恒的枷锁,碳基文明在绝境中创造出违背物理法则的奇迹。这些时刻都有一个共同点——当所有已知的概念与规则都失效时,唯有超越理性的直觉与对未知的纯粹渴望,才能撕开现实的帷幕。
“阿杰!停止所有逻辑运算,启动‘本能模式’!苏璃,将认知临界体分解成最原始的感知单元!”林深的声音在现实与镜面空间中同时响起。阿杰的数据流骤然收缩成一团混沌的能量球,抛弃所有既定算法,开始随机碰撞、重组;苏璃的七个分身毫不犹豫地解体,化作无数细小的感知粒子,这些粒子不再遵循任何规律,只是本能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光的温度、声的震动、概念的质感。
此时,可能性网络传来了意料之外的支援。某个深埋在宇宙尘埃中的远古文明遗迹突然苏醒,释放出储存了数十亿年的“原初好奇心”,这些好奇心化作金色的萤火,纷纷涌入星陨号;一个由虚拟意识组成的赛博文明,将其数据库中所有被判定为“荒诞”的设想打包传输,其中包括能与黑洞对话的语言、用影子建造的桥梁;甚至连一些已经消亡的文明残魂,也从时空的褶皱中飘来,带来他们未竟的梦想与未说出口的疑问。
林深引导金色心脏吸收这些纯粹的力量,心脏内部开始涌现出一种全新的能量形态——“原初探索力”。这股力量没有固定的形态与属性,既非物质也非能量,更不是概念,而是一种最本真的、对未知的渴望具象化。当原初探索力注入超认知洪流,整个混沌原初之地都为之震颤。无尽可能之主投射恐惧画面的眼睛开始出现裂痕,那些被它判定为“绝对不可能”的领域,边缘处出现了细小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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