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四脸上的青紫伤痕还没有淡去,他成亲娶二房的日子就到了。
那日在五福楼,他和赵大管家最后谈妥了条件,赵大管家再额外陪送一千两银子的嫁妆。
成亲前一日,罗老爷子就派了罗家的二郎来青石巷送信。
第二日罗安把摊子交给了严至,分家后第一次回了罗家老宅。
这之前,中元节祭祖,罗老爷子也不曾叫三房回去,罗老四也没有提起回去的话。
罗老三分家出来几乎是净身出户,他被爹娘伤了心。再细细回想以前的那些事情,方觉得以前的严父慈母,竟是自己想出来的似的。
一家人收拾了一番回了甜水巷,罗家门前披红挂彩,竟是与正房娶妻一样的场面。
罗老四穿着大红的喜袍,雇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的去赵大管家在府外的宅子,迎娶赵家的小女儿。
赵大管家的宅子比一般的富户也不差什么了,很是气派。
罗老四一揖到底,口称岳父大人,迎了娇美的二房夫人回去。
因着罗家长媳姓赵,赵大管家的小女儿入罗家,人称小赵氏,闺名喜宝儿。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罗老四和小赵氏的新房就设在西厢房,原来罗家三房的住处。
礼成,接着就开席了。
赵氏和钱氏她们都在后灶房忙碌着,罗家虽雇佣了帮闲的妇人,可她们也是要跟着忙的。
罗老太太雷达似的眼睛扫过后厨,没见着郑氏的身影。
“老三媳妇呐?”
赵氏甩了甩切菜有些发麻的胳膊,她刚才在院子里见着了老三媳妇,在那和大伯娘闲聊说话。什么时候不是老三媳妇忙着伺候她们,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于是,她笑着开了口,对罗老太太说道,“娘找三弟妹啊,她在前面坐席呐!”。
罗老太立即就吊起了眼梢,这老三媳妇,反了天了她还。
她转身就出了后灶房,郑氏带着罗安姐弟就坐在院子里摆的那桌席面上,她几眼就看见了。
“老三媳妇,你咋还坐这了,后边那些活呢!”
罗老太太积威日久,郑氏习惯性的听从,她忙站起来,正要说:“是,娘!”
罗安就拉住了郑氏的手,拉了她坐下。
“奶,我娘还没吃席呐。”
罗老太太立马就发作了。
“吃吃吃,你咋那馋呢,你个奸懒谗猾的玩意。婆婆都没上桌呢,你倒先上桌了,你咋那么大的脸呢!”
郑氏的脸轰的就红了,被婆婆这样辱骂,她真想有个地缝钻进去。
“这,我。。”她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罗安紧紧握了一下她娘的手,小声却坚定的贴着她耳边说:“娘,别怕。”
感受到女儿有力的手掌,还有传来的温度,郑氏稍微镇定了下来。
“奶,还有随礼不让吃席的?”
罗安坐的这桌,都是罗家的亲戚,还有和罗老太太素来不对付的大房嫂子。
两人没分家时就不对付,后来罗老头突然就发达了,进城买了宅子,还置办了铺子和田地。罗老太太对这个大嫂就更加瞧不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话不是挖苦就是暗讽。
“你随啥礼了,兄弟成亲,给的那八百文钱,你爹也不嫌寒碜。”这死丫头之前装的像个鹌鹑,现在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奶,我们分家可就分了五两银子,房屋田地爷奶啥都没分给我爹。我家还吃不饱饭呢。”
郑氏看女儿平静的驳斥她奶,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她突然就不害怕了。
这桌附近的几桌坐席的邻里亲戚都听了个清楚,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罗家这家底,分家就分了五两银子?”这是好奇的人说的。
“罗老太不是说她三儿子不孝顺,忤逆爹娘才分家的。这样的子孙就该打出去饿死。”这是惯常拿捏儿子媳妇的老妇说的。
“罗老三夫妻俩可不是那样的,罗家就属他们夫妻俩老实,那老三媳妇没分家时啥活不干!”
“老三那腿可不就是救他爹伤成那样的,还落了残疾!”这是知道实情的。
“嗐,你当三房为啥分家,还不是罗老四要卖侄女,罗老三不干了,那天我亲耳听到的,做不了假。”这是平日里就爱看热闹的。
这些声音也传入了罗老太太的耳朵,她气了个倒仰,这死丫头啥都往外说。
她平日里和那些老婆子哇啦,她都是言语含糊着,说:“老三再不孝,咱做爹娘的也不能真和自己孩子计较,给老三的够他养活一家老小了”。
可是罗家不说,罗老三也没回来,可这里长还能帮他瞒着?那日罗家的做派里长当真是瞧着生气,言语就带了出来,罗家的事,早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了。
今日被当面拆穿,罗老太太气急。
“你个死丫头,老三呢,去把老三叫过来,她媳妇孩子,这么忤逆她娘,问问他管不管。”
罗大老太太嗤笑一声,“我说二弟妹,你这一碗水得端平,可不管是对哪来的儿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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