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亚疑惑道:
“为了什么?”
“为了希莱,”詹恩艰难地道,“为了把她、她的朋友,以及我,扯在一起。”
卡西恩神情微变。
“为了威胁,”费德里科适时地接过话头,“拿詹恩的家人,他的弱点,来威胁他。”
“为了刻意让我们看见这一幕,并自己查出线索,想通关窍。”马略斯补充道。
“这不是复仇书,”詹恩目光凝固,看向怀亚手里的刺客遗书,“而是一封没有明言的勒索信。”
泰尔斯神情凝重。
费德里科深吸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堂兄:
“这是为了告诉他……或者告诉我们:他们盯上了希莱,正一步一步地靠近她,而他们的每一步都是一个警告,直到……”
费德里科没有说下去。
“直到我低头让步,束手就范。”
话音落下,詹恩痛苦按头,他身形一晃,被旁边的塞舌尔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就范?”
怀亚谨慎地道:“就什么范?”
没有人说话。
直到詹恩摆脱塞舌尔的搀扶,吃吃地笑出声来。
“我现在相信了,堂弟,这大概不是你做的,”詹恩对上费德里科的视线,表情释然,“你虽然可恨又该死,但不是你——那封遗书指向我的意图过于明显,以至于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你在对付我。”
费德里科没有回应他,只是幽幽回望堂兄。
“你还没有那么蠢……”
詹恩冷笑一声,指了指泰尔斯:
“否则一旦被发现,这家伙不会让你好过的。”
但费德里科却没有半分洗脱嫌疑的释然。
相反,他的脸上满是犹疑和警惕。
“当然,反过来,我也一样,也一样……”
詹恩喃喃自语道:
“这不是我们在场的任何人干的……”
“那是谁干的?都刺杀到神殿里来了,谁还有这样的胆量本事?”怀亚忍不住问道。
但那一刻,王子侍从官突然注意到:
无论是泰尔斯、詹恩还是费德里科,三人的表情都无比凝重。
塞舌尔眯起眼睛,卡西恩纹丝不动,马略斯则抱臂沉思。
大家都沉默了。
詹恩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鼓足勇气。
“告诉我,堂弟,来,望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他走近有些失神的费德里科,伸手按住对方的肩头,严肃凝重,“以鸢尾花之名,你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向他们,出卖我们家族吗?”
面对堂兄的质问,费德里科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挣脱詹恩的手臂,偏过头,不无艰难地道:
“我,我没有。”
泰尔斯眼神一动:
“出卖什么?希莱?”
但詹恩不肯放弃,他紧扣对方的肩膀,强迫对方看向自己:
“即便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
“我……我……我……”费德里科呼吸急促。
“在你自己也无法意识到的情况下?”
费德缓缓抬头,似乎想要否认,可到了最后,还是无力摇头:
“我……我不知道。”
詹恩怔怔望着他,叹了口气,摇头放开对方,低头抚额。
“当然,我到底在问什么,你当然不知道了……”
费德里科低着头,不言不语,表情似乎有些羞愧,又有些恼怒。
“詹恩!”
泰尔斯不得不出声提醒他。
詹恩回过神来,不无惶惑地看向泰尔斯。
“泰尔斯,”他艰难地道,“是他,他来了。”
泰尔斯心中一沉。
“也许是对你的进度不满,也许是对我们三人的妥协不爽,甚至是对整座翡翠城的现状……”
詹恩艰难吐字:
“但他真的来了,亲自下场了。”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尽力不去感受内兜里的骨戒廓尔塔克萨。
“不,冷静,詹恩,”他试图安慰对方,分析局势,“他不可能事必躬亲,顶多,顶多是下面的人在操作具体的……”
“那也够我们喝一壶了!”
詹恩稍显急躁,他在女神像下来回踱步,狠抓头发,兼之方才斗殴留下的狼狈形状,全无南岸公爵的昔日英姿。
“而翡翠城经你们这么一搅,财政、经贸、军事、人手、盟友……不行,我的布置全荒废了……只凭借仅剩的手段工具,我挡不住他,也没有足够筹码让他忌惮……总不能把他儿子绑了……”
众人不无心惊地看着这个样子的鸢尾花公爵,唯有泰尔斯对此似曾相识:
争锋宴夜,那个在空明宫望台上孤独抽水烟的詹恩,有着同样的眼神。
“詹恩!”
泰尔斯大声打断他。
“即便真是他,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无论是翡翠城,还是希莱,”王子坚定地看着神色惶惑的詹恩,“我发誓。”
“也许没有那么糟,”脸色难看的费德里科也在帮腔,“我们还需要更多情报,以做确认。”
詹恩先是一怔,旋即冷笑一声,似乎不怎么相信他们。
“你,费德,你就是一颗棋子,什么都做不了……至于你,泰尔斯,你连希莱都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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