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那我会错意了。”
“……”
听见季从洲喉间溢出的笑声,施漫没好气地乜他一眼:“还笑?都要变灯了。”
“放心,过得了。”他在绿灯变红的前一秒,踩着油门提速,再沿着通往檀苑内部的道路,开到那座中式别院的正门。
他下车给施漫开门,掌心放在车门顶部,护着人出来时,一辆随后行驶而来的宾利,也在顷刻间引走他们的注意力。
一只高定皮鞋踩在地面上,被后排座车门遮掩的熟悉身影,闯入他们的视线。
不久前被他们谈论过的商聿沉,拎着从深城带回来的礼物,遥遥看他们一眼。
一股难言的郁气汹涌袭来。
下车前念着和施漫见面的喜悦,被郁气悄无声息地吞噬大半。
他反手关上车门,不紧不慢走到他们面前站定,冷冽到犹如淬着冰霜的眸光在季从洲脸上一扫而过,又以极致占有的姿态,将他旁边的曼妙身姿拉入怀中。
“你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施漫意外地看他一眼,也不曾抗拒他突然的亲昵。
“想给你惊喜。”
同样的话,季从洲也说过。
但他是对着前台,不能像商聿沉一样,毫无顾忌在施漫的面前表露那份心意。
“难怪你没给我发消息呢。”施漫原先还纳闷,通常会在傍晚给她发消息的商聿沉怎么动静,合着是在回京市的路上。
商聿沉揉了揉她的发顶。
也不等他开口,没心情看他们亲昵的季从洲,刻意没收力道关上副驾驶的门。
他透过镜片,以裹挟着无尽温柔的眼神和施漫对视一眼:“漫漫,我先走了。”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他绕过车头的同时,商聿沉漠然收回视线,搂着施漫走向他们的家。
*
卧室的光线柔和。
可再是柔和的光,洒在沉默不言的两人身上,也不见往常萦绕在周遭的温馨。
商聿沉独自坐在沙发上。
他那身平驳领西装,几乎不见什么褶皱。白衬衫扣至最上方,一丝不苟的领带上,别着款式简单的银色领针,领针在吊灯照耀下,泛起点晃眼的金属光泽。
光泽映入施漫的眼帘,她盯着看两秒,视线又随着他拿起烟盒的动作,睨一眼他露出袖口的手腕和骨节分明的手掌。
“咔嗒”声响起。
打火机迸发出的火光,悠悠晃动两下,点燃他含在嘴边的烟。
他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施漫却能清晰感知到,他浑身上下所散发的低气压。
“你怎么了?”她不明所以地靠近那张沙发,屈膝坐下时,沙发有轻微的凹陷。
被询问的商聿沉吐出一口烟圈,缭绕的薄烟隔在他们中间,他透过薄烟深深看一眼施漫,心底的郁气仍然挥之不去。
烟纸在沉默中燃烧。
泛白泛黑的灰烬,即将掉落时,他俯身掐灭烟头,握住施漫的柔荑稍一用力,将人带入怀中的瞬间,牢牢禁锢着她。
他摩挲她白皙如雪的下巴,深沉的眸光紧锁那张脸:“协议第二条写的什么?”
施漫怔愣一瞬。
她望进那双似涌动着一轮漩涡的瑞风眼,下意识在脑海中回忆着协议的内容。
“不能跟异性……”
“你记得,还跟他见面?”
他急切打断施漫。
那道沙哑的声音带着极致的隐忍克制,仿若绷紧的琴弦,稍一用力就会断裂。
“季从洲又不一样。”施漫的神情很是莫名:“你不知道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吗?”
一起长大?
又是堪称垃圾的剧情设定。
商聿沉无视后半句,更没心思深究不复存在的关系,只问道:“他是男人么?”
“是,但我们……”
解释或争辩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张如若神祗的脸庞忽而在眼前放大。
裹挟着烟草味和薄荷香的吻,不容拒绝地落在她的唇瓣上。
施漫后仰着脖颈,纤长优美的颈部线条,被那只散发着灼灼体温的手掌覆盖。
她半阖着眼眸,透过微颤的睫羽看着越来越强势的商聿沉,正欲推搡他的胸膛,整个人骤然腾空而起,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后,坠入距离沙发不远的双人床。
“你们今晚去哪儿了?”商聿沉贴近她的耳侧,炙热无比的呼吸喷洒在她颈边。
她看不见他眼底的浓稠墨色,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将心神放在他问的问题上。
“西餐厅。”她抿着绯红的唇,再度向他解释:“他刚回国,我只是给他接风。”
商聿沉哂笑。
先是和他闹离婚,又亲自给季从洲递一个能约到她的理由。
这部剧本真真让他厌恶透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即使是剧本所致,他仍然介意,介意施漫瞒着他的态度。
“……忘了。”
“忘了?”商聿沉重复她的答案,嘴角的笑意更甚,可那份笑意却充斥着不虞。
明显察觉到他在生气的施漫,莫名滋生出一抹心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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