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灌下符水之后,王大山将韩若瑶的衣服脱了下来。上半身全脱了,下半身只留下了一条内裤。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针灸之术,不可能隔着衣服下针,要不然不但扎不准穴位,还不容易运针。
事急从权,为了给母亲治病,他也不能纠结是不是冒犯了母亲。
然后,他开始念咒:
治病斩邪万生安甯急急如髙上神霄玉清真王律令
辰文巽宫吁炁布纸上方下笔书
下圈祖炁入唐宏??
咒曰白意涂再加莲金光咒篆涂葢治上部病符
上丹明台白帝除凶六宫明净道化
咒曰长生百病速去使汝长年上元赤子于黄房挕神吸命保于永昌恰印文吁炁九口入。
古人认为“除病驱鬼”需先礼后兵,咒语的目的也是要跟鬼煞沟通,希望它们能够知进退不要再祸害病患。
若十三针后症状未消,说明鬼煞并不给面子,则需封针并再次诵咒,否则恐遭反噬。
念完咒语之后开始施针。
王大山手中的银针从上星穴,前发际正中上一寸处,依次而下。直到最后的隐白穴,在足大趾内侧,指甲根角旁。
每一针扎下去,他都要进行一番运针。
运针,就是通过针法的运动,向患者的体内注入生机,并刺激患者的穴位,达到通达经络的目的。
王大山在运针的过程中,或捻或沉、或提或按、或摇或弹,不一会儿功夫,他的额头上已经微微见汗了。
运针是个体力活,要把全身的精力和气力都要灌注其中,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再加上他腹中的伤口未愈,此时给母亲针灸,实在还有一些力不从心。
但事已至此,就算拼命也一定要一丝不苟的做好才行。
十三处穴位,王大山一共扎了四个小时。
别的地方还好说,风府穴和会阴穴这两处穴位是要害穴位,深部有重要神经血管,操作不当易致损伤,十分不好下针。
好在王大山默念清净经,心无旁骛,终于还是完美的扎下去了。
四个小时之后,他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全部下完针后,他没有立刻拔针,而是等又等了一个小时。
凌晨四点,王大山开始拔针。
拔针的速度很快,当他把最后一根针从母亲的身上拔出来的时候,韩若瑶竟然奇迹般的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到王大山正好给她盖上了被子。
同一时间,王大山也看到了母亲睁开了眼睛,哪怕满身的疲累和伤口的疼痛也掩盖不住他的欣喜若狂。
“妈,您醒了,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韩若瑶感觉自己被子里的身体全身赤裸,她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王大山会和自己单独在病房里,而自己的身上却没穿衣服。
不过,她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王大山,一丝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因为就在刚刚,韩若瑶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她在梦中想起了一切。
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想起了自己的孩子,想起了与他们被迫分离的痛苦,想起了母亲的霸道和父亲的不管不问。
她想起了自己为了想去寻找儿子而从二楼上跳了下来,脑袋磕到了花圃的台阶上,想起了从此以后自己失去了记忆。
那些不曾记起的事情,像是录像一样,在梦里一点一滴的全部都回放了出来。
“妈,您怎么哭了?”
王大山抽出了一张纸巾,帮着母亲擦了擦眼泪。
“大山,你是我的儿子大山?你是我跟胜利的儿子王大山对吗?”
韩若瑶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了王大山的心上,让他的眼泪瞬间布满了眼眶。
“娘,您想起来了吗?您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韩若瑶突然坐了起来,也没管上半身已无片缕遮身,猛然的抱住了王大山。
“大山,你真是我的儿子,是我的亲儿子吗?你告诉妈,妈现在不是在做梦对吗?”
韩若瑶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王大山也抱住母亲,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妈,我是您儿子,如假包换的儿子,我爸就是王胜利。”
“是我儿子就好,大山,之后妈再也不离开你了,永远都不离开你了。儿子,你受苦了,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韩若瑶哭得撕心裂肺。
“妈,都过去了。我听你的,之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这一对历经苦难的母子,在多年之后,在终于相认了。
韩若瑶的人生,在此时此刻终于圆满。
而王大山也终于实现了自己最大的愿望,那就是让母亲恢复了记忆。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人生际遇世事无常,谁也没有想到母子相认会是这般的情况。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幸福生活的开始。
……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到了四年以后。
王家的新道观已经拔地而起,规模比以前的老清风观大了十倍不止。自道观建成以后,吸引了不少信众前来上香祈福,许多道士也来到这里挂单落脚,与王正风坐而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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