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们讨论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他们身后,一身黑衣的女子握紧拳头满脸怒容。
该死!
可恨!
她和孟星河之间的事关这些人屁事啊,孟星河都没来奚落她讥讽她,这些人偏偏要来说这些伤人的话!
张攸宁黑着脸望着华美的马车。
一抹懊悔和难过,一闪而过。
区区从三品大臣的女儿,竟然能以半副銮驾的最高礼仪出嫁,这是公主都不见得能拥有的风光和体面……
孟星河,他当真爱惨了姜云韶,是吗?
若是她没有跟孟星河退亲,若是她怀揣着满心喜悦义无反顾嫁给孟星河,孟星河也会给她这样的风光和体面吗?
沉默望着那马车远去,张攸宁抿紧嘴唇。
不。
不会。
就算她不退亲,这半副銮驾和一路撒喜钱的风光和体面也不会属于她。
她跟孟星河之间,从来就是她单方面的追逐和强求,孟星河对她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又怎么会这么尽心尽力为她着想呢?
孟星河……
她从边关回来一见钟情的孟星河,她追逐了两年也没有弄到手的孟星河,从今天开始,就要属于别的女人了。
她从此,再也不能奢望什么。
她手指甲死死掐着掌心,望着马车的影子。
她心想,姜云韶可千万不要是旺夫命啊,孟星河最好不要长命百岁,否则,孟星河每多活一年,她就会被人这样恶意议论一年,孟星河不死,她怕是一辈子都会被人讥讽……
她希望孟星河早死。
等孟星河死了,姜云韶成了寡妇,日子过得凄凄惨惨戚戚,就没有人会嘲笑她奚落她有眼无珠了,大家只会偷偷说她眼光好,放弃得早,才没有变成姜云韶那样的凄惨下场。
……
姜云韶和孟星河游完城,马车又回到了姜府前面。
宾客欢笑声中,孟星河捏了捏姜云韶的手,“我抱你下去。”
姜云韶轻声说,“你小心一点,小心身子——”
来自妻子的关心,让孟星河心里格外熨帖。
他站起身含笑向所有宾客拱手,弯下腰将他的妻子抱起来,踩踏着奴仆放置好的马凳,稳稳走下去。
所有宾客都为他捏着心,生怕他这病弱身子抱着妻子走不稳,把自己和妻子都给摔了。
可是他一路都很稳,他抱着他的妻子走上了姜家的台阶,跨入了姜家的大门,踩踏着火红的毯子,一路行走到喜堂里。
他这才将妻子放下来,牵着妻子温暖的小手,含笑看着上座的三对老人。
他们今日拜堂,拜的不光是姜家的二老,还有沈家的二老,孟家的二老。
三对爹娘挨着坐着,不分身份高低贵贱,一团和气。
他们看着儿女站在跟前,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
在宾客注视下,姜云韶和孟星河开始拜天地。
拜天地。
拜高堂。
夫妻对拜。
姜云韶跟孟星河彼此带着笑,弯腰行礼,一弯到底。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一声高呼,喜堂里响起了宾客们的起哄声。
姜云韶跟孟星河站在一起,牵着彼此的手,揣着两颗甜蜜幸福的心,一同走向后院。
韶光院。
新房。
姜云韶被孟星河扶着坐在大红的喜床上,攥紧孟星河的手指。
她说,“等会儿你出去了,一定要让大哥三哥帮你挡酒,就算再高兴你也不要多喝,伤身子。”
孟星河弯着腰拉着她的小手,温柔应道,“好,知道了,娘子。”
姜云韶听到这一声“娘子”,有些想笑。
她低声说,“怪怪的……”
孟星河也笑出了声,“刚开始叫是怪怪的,叫习惯了就好了,就只剩下甜蜜和亲昵了。”
他侧眸看向一旁的喜秤,又温柔说,“我先把盖头揭开再出去敬酒,顶着盖头挺难受的吧?”
姜云韶嗯了一声。
她仰着头,期待地等着孟星河掀盖头。
随着喜秤挑起盖头下摆,一点点往上,她的视野也逐渐开阔起来。
她看到了孟星河的袍子,看到了孟星河的腰带,看到了孟星河的肩颈,然后,孟星河那张满是欢喜的英俊笑脸映入她眼眸。
她望着她新鲜出炉的夫君,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孟哥哥……”
停顿了一下,她轻轻眨着眼睫又改了称呼,“夫君……”
一声夫君,让孟星河眼里亮起了犹如灯火般的欢喜。
他看着他今日盛装打扮格外美丽的妻子,看着那张娇艳的绯红的脸颊,看着那水汪汪的只有他一人倒影的大眼睛——
一想到这个人从今以后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他心里便是灭不了的欢喜。
他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欢喜,笑着张开双臂,用力拥抱着他的妻子,“娘子。”
想了想,他又试起了其他的称呼,“夫人……定北侯府世子夫人……孟夫人。”
姜云韶被他逗笑了,笑着抱紧他,也跟着他学,“夫君,姜家女婿,姜家四姑爷,姜云韶的新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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