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叙述依然在继续:“他那天正好要走了。我和他说,我说我有一个可怜的哥哥,要去海上寻找星星,收养我的玛丽夫人和他解释缘由……我以为他会和我说些什么。”
但纪评什么都没说。
在青年心目中,旁边熟识的玛丽夫人远比一个真理高塔的第九席要重要,是更合适的闲聊对象。
优瑟尔琳:……
“好吧,西塔,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她语气含着笑意,“这件事听起来都很好笑,但玛丽夫人是普通人呢,你真应该早点正视这一事实。”
西塔叹气强调:“我时间有限。”
“既然时间有限,那正事放着,下次真正见面了再说,”优瑟尔琳若有所思,“海神教会退了一步,我和伦温尔的婚礼很快就会举办,我会记得给你现在的养母玛丽夫人送请柬……”
“……以伦温尔的名义送,幸好玛丽夫人足够热情,认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伦温尔。”
西塔看了眼时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就尽快说吧。”
“啊,”优瑟尔琳想了想,还真的翻出来个可以短时间内说完的内容,“我偶尔会觉得不可思议。从纪评先生的所有踪迹来看,他都像是个被推着走的可怜人。”
“像是本来打算去海上,却因为海难而上了陆地,又像是本来准备绕开朵图靳帝国,结果好巧不巧遇上舒温,再或者是……正好撞上首席,和首席一同去了夏特公国?”
“因为总有意外、总有巧合、总卷入别人的事情中,所以难以判断他的下一个目的地,只能依凭同样的‘运气’,如同交由命运裁决。听闻命运教会新得了个厉害的孩子,是叫索伦?”
第九席安静的思考了几息,然后道:“那这些……就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情了。我陪你说了太久的话,现在午休时间多半快要结束了,再过一会儿玛丽夫人就会敲门让我继续下午的课程,所以……”
他仿佛很无奈般摊开手:“所以,再见,亲爱的优瑟尔琳。我一早就说了,我时间有限。”
……无论是真理高塔还是北帝国,都不是能让人享清净的地方,前者不必多说,后者就没停下过或大或小的掠夺,最近还在秘密筹备军火。
优瑟尔琳懒得戳穿他:“嗯嗯嗯。可爱的西塔,祝你下午的课程愉快……你觉得纪评先生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
“……北帝国?”
西塔笑了笑。
“战争总伴随着死亡,我对这点坚信不疑。”
***
壁炉依然烧的很旺,窗外的雪却像是渐渐停了,优瑟尔琳站起身,走到窗边,慢慢推开一条缝……北帝国从不愧对它的名字,寒冷永远是这里的主旋律。
她轻声一叹,出神望着窗外的风雪。
当然还有很多事没说,可她不是最好的状态,这里更不是个合适的谈话地点,好在她和第九席多年共事,有不必多言的默契。
她只是懊恼自己居然只知首席和第七席在安斯特,全然不知第九席也在。
第九席明明应该……乖乖留在北帝国。
嫌弃这里不够温暖?
优瑟尔琳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联想逗笑了。
北帝国常年冰天雪地,不飘雪的时间段少的可怜,国内总是贫瘠,缺乏食物、水源和柴火。
但帝国足够好战。
从外掠夺而来的财富保障了这里的富裕,若统计所有国家的生活水准,那么北帝国一定是水准最高的那个……因为无需很多人劳作。
只需要一场胜利的战争,就可以轻松掠夺走外国许多人辛勤工作的成果。所以不温暖也无所谓,反正总有烧的旺盛的炉火,也总有厚实的衣物。
现在不急着回去。
优瑟尔琳还在看渐停的大雪,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伸出手,任由飘落的雪眷恋吻上她的手心。
她最早注意到纪评,是因为首席。
那年,席曼王国的内政还很乱,财政吃紧,部落警惕,又没有足够有能力的王子,本来如无外力干涉,至少还需要五六年。
但真理高塔的第七席选择了这里,加速了这一过程,于是政权更迭的很快,最后胜出的王子在优瑟尔琳的支持下登上王位。
在那之前,优瑟尔琳曾和索斯德有过一次简短的通讯。
内容无非是交流信息,她希望索斯德在安斯特多住一段时间,也许诺索斯德报酬,即找到能帮助恶魔犬帕托提纯血脉的东西,还有有关饲养要点的文献记录。
她在那次通讯后,采用政治手段拨款建设安斯特的图书馆,并将索斯德要的所有东西混入其中,送了进去。
——如果故事只停在这里,无非是真理高塔成员内部又一次的互通有无,但她发现首席居然也趁机掺了本书进去。
首席的小动作低调而不隐晦,不易让人察觉,但如果哪天真出事了要调查,任谁都能查出来。
这就很有意思了。
优瑟尔琳很快锁定了首席的目标,是一位名为纪评的青年,来历成谜,在安斯特定居许久,只靠委托的微薄资金和教会的救济粮维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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