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恒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回头，而是从怀里掏出烟盒来，抽出一根点燃，叼在了嘴上。
“你胆子不小啊，杀了人还敢出来晃悠？我要是你，就抓紧跑路了！”
谭少阳笑了笑，举着枪对着张天恒的后心位置，开口说道：
“这段时间我手脚可是干净得很，只不过是有人把黑锅扣在我头上而已，我要是动不动就大开杀戒，现在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街角，一个冷漠的女声响起。
“那可不见得吧？别动，总算是找到你了，还真是让我们费了不少功夫！”
温玉站在路灯后面，风衣搭配防弹衣，举着一把171式冲锋枪，距离戴着面罩的谭少阳，至多不过十米左右，谭少阳侧头扫了一眼身后的温玉，笑着对张天恒说道：
“你和这个姑娘都不白给啊，我觉得咱们还是有必要放下枪来好好谈谈的，子弹大多数时候只会激化矛盾！”
一边说着，谭少阳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来，对准了温玉，显而易见，他还真担心这个姑娘一冲动直接开枪，不得不给自己再上个保险。
僵持了几秒钟之后，张天恒开口说道：
“温玉，把枪放下吧，我记得酒店对面有个24小时营业的快餐厅是吧，去吃个宵夜？”
谭少阳倒是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还是要让我束手就擒呢，你胆子倒是也不小，不怕我真给你来一枪？”
“恰恰相反，我胆子可小了，我是真怕你开枪，所以才打算坐下来好好谈谈的！”
……
十多分钟后，酒店对面的一家快餐厅里，谭少阳并没有摘下面罩，套上了兜帽坐在餐厅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对面坐着张天恒和温玉，三个人看似都挺放松的，只是枪都放在了最方便拔出来的位置。
“不管最近这些案件和你有没有关系，你始终都在我面前杀了兰帕，就算是他弄走了我们华邦不少情报资料，但是他也应该在正确的渠道接受审判……”张天恒抿了一口可乐，目光落在谭少阳身上，笑着说道：
“戴着面罩是不是吃不了东西啊？你这面罩只能露出眼睛来，太不方便了，要不然这样，我背对着你谈话，保证不回头，咋样？”
谭少阳翻了个白眼，这货到底是怎么当上副局长的？
“别说没有用的了，我去到那个小区的身后，做假证的人已经被灭口了，我知道你们拿到了监控录像，这事儿的确和我没有关系，我找他是打算搞个证件出去避避风头的！”
“空口无凭，你得拿出来有重量的证据来，我们才能相信你！”
温玉开口，声音冷清地说道，其实这个面罩男出现在自己和张天恒面前，她就多少有些相信了，温玉是系统性地学过侦查技术的，仔细观察就发现，这个面罩男的眼睛，鼻梁的高度，以及走路时候的步态，都和监控录像当中的人有出入，简单来说，后者是个技术高超的模仿者。
只是这并不能说坐在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张天恒开口说道：“没必要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不过温玉说的没错，你要拿出点证据来……”
谭少阳沉吟了半晌，抛出了一个重要信息：
“原油公司老总费蒙的小儿子，先是收到了恐吓信，然后又被枪击，这件事儿你们应该听过吧？”
“听过，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我记得报告上说，嫌疑人的形象也是一个戴着面罩的男人……”
“干坏事儿的人不都喜欢戴面罩吗？我从戴上面罩的时候开始就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但也不至于总是对无辜的人下手，所以我去调查了，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情况……”
数分钟后，张天恒沉吟了一下，从这个面罩男口中得到的消息，不可谓不劲爆。
“费蒙和情报局的人有来往，我需要详细的证据，另外，你说你在监听的时候被发现了，有情报局的人在场，你是怎么脱身的？”
谭少阳耸了耸肩膀：“证据我就给你放在这儿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以你们的人脉和能力，简单调查一下就知道真假了，我就一个要求，别把锅都扣在我的头上！”
说完之后，谭少阳起身离开了餐厅，温玉低声说道：
“要跟踪一下吗？”
“不用，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范围越来越小了，还有一件事儿更重要，我得先回一趟京畿，原油公司这边的事儿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他们的势力不小，在废土区影响力非同小可，不是后勤小组能解决的问题！”
张天恒拿起桌上面罩男留下的文件袋，联想到了当时和柳峰齐的谈话，北美情报局针对海上的油田和输油管道果然有什么计划正在进行，最关键的是原油公司的老板费蒙，他的立场好像出现了一些问题，这不是小事儿，只能回到京畿先汇报了。
……
废土区，城防旅驻废土区营区，旅长杜岩刚刚完成了巡视工作，回到了办公室里，门外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正在等候。
杜岩示意炊事班的人把午饭放在桌上，后者照做之后转身离开，中年人迈步走了进来，端坐在沙发上，扫了一眼杜岩的饭菜，大米饭，青椒炒肉，还有一碗汤，一碟子蘸酱菜。
“杜旅长吃的还是这么简单，昨天费总请客，您没有到场，费总有些挂念您，就让我过来看看……”
“你们这些有钱人，还真是他妈喜欢装腔作势的，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多有格调，有屁用？让费蒙马上核对一下款项，他欠了我两年多的分红，再不给的话，我就让部队挖开你们的输油管道！”
中年人闻言，倒是并不气恼，而是平淡地解释道：
“杜旅长，合作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在摆平废土区这摊子事儿之前，这笔分红您肯定可以拿到，但是还有很多人在追查那件事儿，包括海港区的行政长官，侯斌飞，还有军情和三零三的人，我们费总不希望看到他们插手……”
杜岩闻言放下筷子，嗤笑着说道：“我他妈只是负责打掩护，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要给你们擦屁股了，去让行政长官和那些最高政的部门动手，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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