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火焰跃动，释放出无尽的寒意，将地面冻结，唤来大雪纷飞。
不过，这些都比不上李讲心冷。
“你说什么？”李讲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从未听说过这个消息。
仙古的战争，最终是以万界惨败为收尾吗？！
李讲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难以平复！
“你不相信吗？那你怎么不回想一下，关于这场战争的细节？”
孙棣一身的毛发结冰，他淡淡地说：“如果真的赢了，前人又何必遮遮掩掩，什么细节都不透露，甚至需要我们亲自探寻。”
李讲瞳眸缩成针状，怔怔的站在原地。
孙棣说出的消息带有巨大的冲击性，太震撼了，直接动摇了他的心防。
不得不说，他的话有几分道理。
这场战争若真的是以大胜而归，诸天万界，无数道统何至于遮遮掩掩，什么细枝末节都找不到？
可是，仙古的辉煌，有目共睹。
且不说天地规则圆满，每隔几千年便会出现一位成仙者，随便一座大城，都有神王坐镇的背景。
光是那由北帝坐镇的望帝城，就已经强大得不可方物了吧？
这样强大的云霄天庭，拿什么输？
“造物主一族的强大，远超你的想象。”
孙棣像是看穿了李讲的内心，幽幽说道，“他们很快就要卷土重来了，你想不依附他们？那就乖乖等死吧。”
他的灵神在一点点消散。
临死前，孙棣不再是那样的怨毒与阴狠。
而是带着一份嘲弄，一份好奇，冷冰冰的讥诮道。
“真想看看啊……等你见识到造物主的强大后，还能不能保持今日这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姿态，点评我的一切。”
孙棣死了。
在太虚真火的淬炼中化为虚无，死得不能再死。
一阵冰凉的清风吹来，像是上苍落下的手，淡漠而又迅速的扫清大地。
李讲站在原地，周围的景象就像是风沙般飘然飞去，化为无边无垠，不见天日的焦土。
淡淡的毁灭之气，在腐朽的大地深处蒸腾而起。
放眼望去，举目破败，数不清的骸骨堆砌在这里。
他以为自己离开了玉门城，可转过身就发现，他还在天骄府。
焦黑的深坑中央，那株参天而立的柳树还保留着一部分的原貌。
不过，也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想必早已死去。
“这里就是深空的原貌了吧？”
李讲恍惚失神，真的分不清，一切都太真实了。
他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出血与火交织的画面。
云霄天庭真的遭遇了惨败吗？
郯幂后来怎么样了？她有平安带着那些人活着离开吗？
孙棣预言，毁灭一族不久后便会卷土重来，是真的吗？战事将在这一世重启？
对了，还有这座战场！
为什么我会进入其中？里面发生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蓬莱王家掌控着深空战场，他们又知道多少的秘辛？
虽然早就做好了一定的思想准备，可当真正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李讲还是感觉前所未有的空虚与寂寞。
太多太多的疑问与困惑，就像是水里的泡泡一样，层出不穷，萦绕在脑海，不得其解。
还未等李讲思考清楚其中的关键，突然间四面八方黄土飞扬。
一道道黄沙，像是连接天地的巨柱，拔地而起，如狂蛇般起舞，淹没天地。
敖图惊得灵神一缩，李讲也是如临大敌，一身的力量都被催动至巅峰。
李讲猛然转身看向后方，没想到所有的黄沙，竟然朝着湖泊中心的那株柳树聚拢而去。
莹莹灿灿的微光，在这棵早已腐朽的柳树表面升起，枯木逢春般荡漾起浓郁的生命之气。
“这是真的吗……”
敖图惊呆了，在李讲的识海中不停地哆嗦，颤抖不已。
一株在仙古就已经栽下的柳树，今日突然焕发生机，难不成还活着？
莫非是成仙了！
“你是谁？”枯木逢春的柳树发光，音色相当柔和，是一位女性的声音。
“我？我是李讲。”李讲下意识地答道。
“李讲？没听说过，可我却感觉你有些似曾相识。”
柳树身躯伸展，聚拢八方精气，滚滚而来，鲸吸牛饮般疯狂的汲取里面的能量。
“那是因为我见过你啊，当时的你就栽种在这座湖泊的中央。”李讲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可实际上，心情非常复杂，既震惊又惶恐。
这株柳树真的还活着，跨越了漫长岁月，像是历史的见证者，在仙古与今世都见到了自己！
“你见过我？怎么可能。”
柳树枝条摇晃，淡淡地说：“你只不过是一个圣门都没能推开的小修士，而这座湖泊还存在的时候，是仙古。”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看到了。”
李讲深吸一口气，说道，“天骄谈法，神王论道，不夜倒戈，毁灭入侵……我真的看到了，全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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