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面虽然惊险,可身为一国帝王,怎能吓成一个软脚虾的模样?
但又一想,他年少失父,如今又遇如此险境,自小金尊玉贵养大的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如此狼狈,倒也值得体谅一分。
兴许,等他多经历了些许风雨,便是不同的情况了。
面对柳阳这个长辈的夸奖,柳羽泽只是笑了笑面色,端的是宠辱不惊,她的目光落在给柳羽书把脉的太医身上:“陛下怎么样了?”
“还请长公主殿下放心,陛下此番虽然受了惊吓,但只是偶感风寒。只要好生休息几日便可痊愈,只是……只怕短时间内不宜操劳了。”
“如今朝廷上下经历了此番巨变,正是人心惶惶百废待兴之时。他身为一国君主,怎可停滞不前,留在此地修养?”
柳羽泽皱了皱眉,随后直接出言道:“他要休息多久?朝廷中那么多事情等着他来裁决,可容不得他懈怠。”
听到柳羽泽的话,就连太医都忍不住额头隐约见汗:“陛下这番惊吓……是有些过度了,确实需要修养,陛下龙体实在珍贵,微臣学艺不精,并不敢轻言论断。”
柳羽泽的目光从他面上扫过,透着些许冷意:“既然学艺不精,在太医院待着做什么?不如回乡种田!”
但话虽如此,见太医确实没有法子,柳羽泽也没有继续逼迫,只是开口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换旁的太医?”
此时床上受把脉的柳羽书恰好悠悠转醒,闻听得耳边太医求饶之声,忍不住皱了皱眉。
柳羽泽时刻紧盯着床铺,自然发现了他的转醒,当即挥退了旁边的无能太医,轻轻靠在床头观察柳羽书的神色,
柳羽书那边懵懂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极其熟悉的脸。混沌的大脑用了些许时间,这才回神:“我怎么会在这儿,这是哪儿……”
还不等一旁的柳羽泽回答,他的神色忽然巨变,似乎是终于回忆起了此前事件发生的经过,面色也苍白起来。
柳羽泽皱眉,随后,伸手握住柳羽书的手腕,朝他体内渡了一口元气。
他们二人自幼便长在一处,修的是同一种功法,再加上兄妹气息相近,她的元气也可以辅助柳羽书修炼。
这一缕元气注入,柳羽书的神色明显和缓了些。
“那些贼人如今已经斩首,云梦泽也不再是隐患。”
像是为了安慰柳羽书,柳羽泽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掌,示意他如今的局面已然平和下来。柳羽书暗自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放松多久,便听到一旁的柳羽泽沉声开口道:“只是外面的局面稳定了,便要腾出手修理雍国的场面了,千条万条,但有一条,这种时候,你万不可再偏听偏信,因一家之言,妄开杀念,将好不容易维持的稳定给推翻。”
柳羽书感受着身体中的虚弱面色,也忍不住垮下来有些无奈的道:“朕如今只觉虚弱,疲惫不已……”
他话还没说完,柳羽泽便明白了他要说什么,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也不想逼迫你,可如今局势如此,你万不可松懈……你别忘了……”
柳羽泽说到这里,顿了顿,神情有些论怔,但片刻后还是开口道;“你忘了……父皇死在谁的手上吗?”
听到这个问题,司空远山面上原本的神情也变了,看过来的目光,带着些许凝重。
一旁的柳阳抿了抿唇,神情中多了一抹欣慰。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侄子死在顾依然手上这件事。耿耿于怀,永远不忘。
为了巡天万象能够成立,他们做出了一个极其忍气吞声的决定,他们无视掉了雍皇的牺牲,只因为做事的那个人,曾经是唯一一个可以拯救巡天万象和机阵司的人。
可如今巡天万象已然被彻底改写,起码百来年内不会再有类似情况发生。而如今机阵司培养阵法师,短时间内也养不出多少,而之前的阵法师已然绰绰够用,大可不必在供养着这个地方。
再加上作为新成立的机构,机阵司一来便揽下了这么大的功绩,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允许自己身旁有这样一个存在——拥有比他更高的威胁和号召力,这是绝不可以的。
至于顾依然杀死前任雍皇,这确实是名正言顺可以灭九族的罪过,无论她做了何等功绩,都不能抵消这点。但至少这一刻,到此刻才动手的他们,绝不是仅仅只受仇恨的趋势。
柳羽泽一个眼神。柳羽书便明白过来,心中顿时了然。
怪不得她要这样催着自己尽快上床,必须要在机阵司将如此大声量的威望转变为他们的助力之前,解决这个麻烦。
既是为了父王,也是为了大雍。
二人多年双胞胎的默契,根本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便意会到了对方的想法。
回退了周遭众多侍从后,二人重新商议的计划。柳阳原本想插手,但想了想,他还是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他们这样的年纪,已经如此暮年沧桑,何必在对年轻人的行动指手划脚呢?以他们二人的才智,特别是以三公主的聪慧,他们自然会有他们的法子。他,只需要在最后关头护好他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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